待他走近些,賢妃已整理好儀容,端著恰到好處地笑,小碎步往前走。
“妾身見過皇上。”她行了禮,特意放低的聲音會顯得有幾分悅耳。
“起身吧。”季淮停住腳步。
“皇上這是剛下早朝”賢妃也不尷尬,表情自然道,“妾身這幾個月修身養性,給皇上做了幾身衣裳。”
她說著,婢女把盒子奉上來。
皇上罰了便是罰了,也只有忍著的份,她默默受著,這事就算翻篇,和皇上置氣,那是適得其反。
這件事到底是他過分了,而她大大方方接受,他總會愧疚些吧
“有心了。”季淮語氣不咸不淡,點著頭,看了元海公公一眼。
元海公公上前收下,笑得圓滑,“奴才幫皇上收著。”
“朕約了李大人商量朝政,就先走了。”季淮話音未落,已經抬腳離去。
“妾身恭送皇上。”
賢妃望著他的背影,嘴角泛起淺笑,眸里似乎還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
以往,總覺得不能激進些,可是眼下,不激進怕是也不行。
皇上倒是對她并無反感,那便好辦。
可惜還未高興多一會,回宮的時候蓮清便帶回消息:皇上去了靜陽宮。
“聽聞貴妃娘娘今日起來肚子不舒服,皇上便匆匆過去了。”蓮清跪在地上出口。
她臉上有一道傷痕,是被瓷器所傷,哪怕用胭脂水粉遮蓋,一眼也能瞧見。
“也懷了許久了,還不適應么這懷個胎,未免也矯情了些”賢妃抓著手柄的手青筋暴起,用力到泛白,怒色滿滿。
“娘娘禁足這幾個月,皇上也未招其他妃子侍寢。”蓮清說完小聲道,“貴妃娘娘日日都要皇上陪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皇上昨晚歇在了御書房,今日起來便鬧了。”
此話當然有夸張的成分,未招其他人是真,日日都要陪著是假。
若是以往,賢妃可能不信,未曾招她人侍寢,她是愣住了,“你確定”
“奴婢方才去查了,確是如此。”蓮清點頭。
賢妃震驚,解禁后她壓根沒有問過這些,懷了孕的妃子,哪還能伺候皇上
自然會有人接替,還想問問哪位妹妹最得寵。
也不怪她不知,皇上這一次是把他們宮的人都禁了,找了個理由,沒看好她就是失職,全部反省。
“她這一胎,懷得可真珍貴,還真是被盼了許久的龍胎。”賢妃說話陰陽怪氣,看著自己新做的指甲,臉色又恢復了,“宋子啟連立戰功,說來也合理,爹爹靠不住了,弟弟補上來。”
說完,她沖蓮清笑,只是那笑讓人心底發毛,“如此,我倒是盼著她的弟弟凱旋歸來。”
最好功高蓋主,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蓮清跪在地上,抬頭道,“那,貴妃娘娘如此囂張,若是這一胎生了皇子,那不是”
“是啊,那可好玩了,皇上還未娶后,長皇子母族權勢如此之大”賢妃后半句話未說完,只是捂嘴輕笑,“本宮倒有點盼著她生個長皇子。”
到時候,怕不是禍端吧
想著賢妃心情又好了很多,傍晚的時候還要去賞花,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笑話,她便要裝作無事發生。
區區禁足半年,也沒見這后宮多了哪些變化。
御花園內。
大多數的花期已過,零零散散開著一些花,草叢間黃色的小野花也開得盛。
微風習習。
“娘娘,您慢些,若是出了事,皇上饒不了我們。”
“哎喲,奴婢幫您抓,你累著了,小皇子又要鬧騰了。”
“皇上來了,皇上來了。”
“青翠,莫騙本宮,皇上今早和我說了,他晚上才來陪我與孩子。”
最后那道聲線太過熟悉,還帶著嬌俏,心情甚好,讓賢妃也停住動作。
“娘娘站著就行,奴婢去抓。”青翠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