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沒了吃飯的胃口,老夫人坐在塌上,手上轉動著佛珠,閉著眼,緊抿薄唇,也不知在想什么。
杜湘也不說話,就站在一旁。
屋內寂靜無比,時間過得緩慢。不知過得多久,老嬤嬤回來了,眉宇間染上笑意,一進屋就連忙說“夫人有喜了,大夫說一月有余。”
老夫人手上動作倏然止住,緩緩睜眼,面無表情,杜湘垂落的手緊握,指尖嵌入手心,內心的妒忌和酸楚止不住上揚。
趙清月真好命,若是生下嫡子,地位就堅不可摧,饒是老夫人,也頂不住。
老嬤嬤神色也慢慢收斂,低頭站在一邊。
屋內誰都沒說話,院內又傳來動靜,季淮走進屋內,拱手朝老夫人行了禮,接著又賠罪“清月有了身子,身體不適,方才在祖母面前失禮了,她執意要過來賠罪,又過于難受,我替她跟祖母請罪。”
“有了身子是好事,我自然不會怪罪,”老夫人笑意不達眼底,開口道,“你讓她好生養著,這一胎不易,不必多想,爭取生個小世子。”
“嗯。”季淮點頭,眉梢間染上喜色,話也多了些,“她難受的勁兒還沒過去,就讓她躺著睡會。”
“也好。”老夫人讓嬤嬤去庫房取些補品,待屋內就剩三人時,望向季淮,“如今她有了身子,自然不能伺候你,這一胎又不易,有些事兒,祖母就做主給你安排了。”
杜湘當妾室,通房丫鬟也少不了。
趙清月一個人就想霸占著,哪有這個理那個侯府后院沒有幾個女人嫡子有了,庶子庶女也就不忌憚了。
一聽,杜湘眼底閃爍。
趙清月孕后,這怕是她的機會,如此看來,對方有孕,也全然是件壞事。
“不可。”季淮斷然拒絕,“清月這一胎十足不易,她又體寒,大夫說要好好養著,現如今我也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就不必給自己添堵。”
“難不成,這后院就只有她一個人不成”老夫人難以按捺怒火,雙頰略微抽搐。
“朝中繁忙,我也實在擔心她。”季淮再次說,還出言道,“祖母以后也不要再提及。”
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重重又拍了拍桌面,“國公府的姑娘,身子就這么嬌貴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杜湘也驚住,表哥這是不納妾意思
別說侯府,就是隨意一個家境稍稍過得去的寒門秀才,都有那心思,這是理所當然。
“是我怕影響她心情,也怕對她照顧不到,與她無關,”季淮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事兒之后再說吧,多了些人,府中是非也多,讓他們好生照顧她一個人便是。”
“就幾個女人能占”
“既然是伺候我,必定是以我的感受為主,我現在告訴祖母,我不需要,祖母為何發如此大的火清月胎像不穩,我實在無心想這些事兒,祖母也莫要提了。”季淮態度也強硬了起來,又看向杜湘,“等到表妹養好身子,再尋一門好親事,侯府必定給她送上豐厚的嫁妝。至于其余事情,我想已經說得夠清楚。”
老夫人心里怒潮高漲,卻又沒發泄口,好似還被季淮看穿內心所想,一時有些忐忑難安。她在侯府仗著身份能說上幾句話,實際從未有過實權,季淮也有季家人的性子,又隨了老侯爺的脾氣,她不敢得罪,對她也沒有好處。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一口回絕收杜湘做妾,不再考慮,下一次也不想聽到。
杜湘雖被他提醒過,卻還留有一絲希望,如今他在老夫人面前說得如此堅決,就是全然沒有一點希望。
“清月需要好好養身子,這段時間不便來和祖母請安,還請祖母別怪罪。”季淮說完,轉身離去。
他甚至沒有說期限,話語間有些隱忍的不悅,又克制得極好。
老夫人快速撥動佛珠,重新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你們的年報里都是我,我獨占鰲頭,實在受寵若驚又那么不可思議,
感謝每一個支持米兒的你們,你們是深夜里的那盞昏黃的燈,暖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