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換了彩電,張羅大家去看電視、打撲克,姥爺好湊熱鬧,幾乎每天都去坐坐,大舅有時候也被喊去湊局玩兩把,他們賭彩頭,但是不玩奇錢而是來香煙的,一晚上輸贏最大也就一盒煙。
大舅媽不樂意,讓大舅少玩,自己閨女兒子都要相親心里沒數啊,還去玩那些,能贏回喜煙來還是啥的
“妍妍都來了,你還出去干啥”
大舅“你們娘們兒說話,我們老爺們兒出去轉轉。”
大舅雖然親林妍,給錢吃好吃的,但是坐一起聊天也就是十來分鐘,吃頓飯也差不多了,一直聊也沒話。
林妍“大舅,我大舅媽說得對,玩歸玩,要是賭輸贏還是算了。賭錢這東西上癮,今天說是五根煙,明天可能就想五十根呢。我二哥都不玩錢的,你也別玩。”
她和大舅說話就自在很多,也敢說,不像跟林父說話還得小心甚至用計策免得林父炸毛。
大舅就哈哈笑,“行,聽妍妍的,就去看人家玩兒。”
等大舅和姥爺走了,大舅媽就對林妍道“你爺爺可愛湊熱鬧了,還喜歡多說話,有時候說得讓人怪難為情的。”
前世林妍只要來大舅媽就跟她說姥爺的不好。姥爺的確有缺點,封建、大男人主義、好湊熱鬧,而且他一輩子沒出過遠門沒文化少見識,說話就是老一套老思想,用老眼光老經驗評判當下,自然跟不上社會的進步。
那不可避免的,說出來的話就不讓年輕人喜歡。
大舅媽就覺得他在外面丟人,沒少直接懟姥爺。
而姥爺和大舅關系一般,和很多封建父子一樣,沒有什么心靈的溝通,他若是有點什么事兒,比如生病還是哪里不舒服,基本都要跟大舅媽說,讓她幫忙買藥找大夫之類的。
這種家庭成員之間的微妙關系,林妍不好摻和,只能早點帶姥娘姥爺搬出去住。
她和二哥聊聊收廢品的事兒,二哥現在說得頭頭是道,還給林妍看他的小本本,收多少錢送多少錢,一點都不瞞著林妍。
這時候康寧來找他說事情,二哥就先出去了。
電視里正重播一個老片過把癮,大姐和大舅媽一邊看電視一邊安排明天的菜式,臨時需要買的用品等等。
林妍知道他們都全心準備大姐的定親宴,暫時不說姥娘的事兒,等明天宴會尾聲再說。
姥娘有點耳背聽得不是那么清楚,而且這些情情愛愛的老太太也看不懂不愛看,就想回自己屋里剪紙。
林妍陪她回去,卻不讓她剪,“奶,你一把年紀了要注意用眼。晚上絕對不行,你別不當回事。你本來就老花眼呢,厲害了會瞎掉的。”
姥娘“不會的,我有數,我白天沒剪呢。”
她被林妍帶的,現在每天不剪兩剪刀就難受。她一個老太太,沒有什么輸贏之心,比賽什么的無所謂,拿不拿獎更無所謂,可拿出去展覽這個事兒就給她很大的刺激和鼓勵。
以前村里人認可,紅白喜事但凡需要都來找她剪紙,這會兒能上報紙、參加展覽,她不得剪更好的出來
她還催林妍呢,“妍妍,那你第三篇文章寫了沒啊我都給你剪好了,你是不是一起寄過去”
林妍奶你這是雞自己不算,還得連我一起雞吶。
她撒嬌說自己后背癢癢,讓姥娘給撓撓捏捏,就不想讓姥娘晚上剪紙累眼睛。
姥娘到底是沒堅持,就讓她把衣服脫了蓋著被子,給林妍搓后背。
林妍就指揮著姥娘這兒那兒地撓,“我們學校連個澡堂子都沒,我們要是洗澡就得去鎮上,頂多一星期洗一次。有些同學啊,一冬天三個月都不去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