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垂著眼,空間很小,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手就老老實實地被溫暖的大手握著,體溫一冷一熱,互相傳遞。
片刻后,她才點點頭。
“好。”
小屋里破舊十足,阮陽有些后悔把江修嶼帶了過來。對于這種從小矜貴無比的公子哥來說,這里根本無處下腳。
阮陽只能把他帶進自己的小房間,空間大小和江修嶼那間實驗室里的休息室差不多,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
這張書桌是阮成在她考上初中后給她買的。
為了買這張桌子,阮成三天三夜沒合眼,最后倒在了建筑工地,阮陽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的腿已經縫了二十針。
還笑著跟自己說,“沒事,爸還有另一條腿”
所以后來,阮陽答應了閻老。
從縣初中輟學去了臨岸書院之后,每年有十萬塊的獎學金,她都給了阮成。
可是阮成那個人犟得很,一分都沒有花,都留在了死后的賬戶里。
阮陽手指輕輕撫摸上去,桌面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愈發沉寂。
忽然,江修嶼抓住阮陽的手。
阮陽疑惑抬頭,看到江修嶼一臉嚴肅。
他低頭,眉間微蹙,指了桌子的一個角落。
“灰塵,厚度不一樣。”
阮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眸光微凝。
的確不一樣。
江修嶼指的那個地方,灰塵只有薄薄一層,像是什么時候剛被人擦過一樣。
可是這張桌子在她去臨岸書院后就沒再用過了。
因為臨岸書院沒有作業。
再加上她后來一直在柔道館訓練,長期不回家,這桌子幾乎是很久之前就已經被遺棄。
所以不會是阮成死后又有人來動過。
“咯噔”
心頭一跳,阮陽忽然想到什么。
不是阮成死后,難道會是他出事以前,給自己留了什么
這個猜測一旦生出來,就無法打消。
江修嶼側身走到桌旁,長腿微曲,手探向桌面底下,摸索一番,忽然手指一頓。
“怎么了”
阮陽眼睛一亮。
江修嶼眉色微動,手下輕輕撥動一個按鈕。
只聽一陣響動,原先灰塵最薄的那一處角落,木板漸漸和周邊開裂,而后輾轉打開
阮陽瞳孔放大,她沒想到,自己的書桌上竟然會有這種機關
江修嶼站起來,拂拂手上的灰塵。
二人同時看向露出來的凹槽,凹槽里靜靜地躺著一個木盒子。
阮陽剛伸出手,就被江修嶼攔住。
“這么不小心,手沒了怎么辦”
聲音低沉好聽,阮陽后知后覺地收回了手。
當局者迷,是她疏忽了。
就見江修嶼莫名的笑了一下,又徑直伸出了自己的手,輕松的把盒子拿了出來。
阮陽“”
她扯扯嘴唇,反譏道,“這么不小心,手沒了怎么辦”
江修嶼就等著她這句話一般,看著她笑了笑。
“為了幫你把手弄沒了,自然是你來負責。”
阮陽再次被噎住。
她總覺得今晚上江修嶼脾氣有些怪。
她怎么他了
江修嶼拿著盒子,神色凝重,“這個盒子是復合材料,需要特殊的化學溶劑才能溶開,你爸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阮陽皺了皺眉頭。
她也不知道。
她現在,好像越來越不知道阮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