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鳶看到面前那個男人,那個無論做什么都云淡風輕的男人,被屏幕映出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有喜,有憂,那雙總是冷冰冰的眼里還有她從未見過的情意。
震動結束,他急切的接起了電話。
“阮阮。”
他聲音里帶了幾分低啞,仿佛火燒上了心頭,寸寸燎原,“阮阮,是你嗎”
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喃“阮阮,你說話。”
“阮阮,別嚇我。”
阮陽本來準備好的質問,在男人這一句句的沖擊下轟然崩塌。
她抿抿唇,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唇瓣微動。
那邊,江修嶼聽到他失聯了一晚上的姑娘語氣有些賭氣,還學會了命令他
“江修嶼,給你半個小時來機場接我,不然我就走。”
機場。
江修嶼明白了什么,一顆心泛起了點點波瀾。
女孩兒的聲音里半分賭氣,半分是藏都藏不住的小心思。
他輕笑“好。”
可他偏偏從她的話里聽出了別的意思。
她說,想你。
她說,很想你。
她說,我來找你了,你快來接我。
江修嶼覺得,這一刻,他命都能給她。
虞鳶在男人身后大聲呼喊,可江修嶼步子大,走的快,她趕不上。
踢開腳上的鞋子,她舌尖舔了舔唇。
江修嶼啊,可真是難搞。
可他偏偏就是引起了自己心里那股火。
她點了一支女士香煙,薄荷味的,格外清涼。
手里電話“嘟”了幾聲,被接起來。
“在哪”
她言簡意賅。
電話那邊是個男人,一開口就滿是風騷的笑“在床上,怎么,想我了”
他原是開玩笑,卻沒想到那邊女人貓一樣地懶懶應了聲“嗯,等我過去。”
機場。
江修嶼不停地看著手腕上表盤,指針一下一下地挪動,也推動著他的心。
推著他離她越來越近。
楚瀾被阮陽趕走了。
孤獨又無助的楚瀾罵罵咧咧地給他家死妮子系上了大衣扣子,掉頭就走。
他去找楚非了。
他委屈,被姑娘趕跑了還得替她干活。
老父親也不帶他這么操心的
阮陽剛送走楚瀾的背影,轉身,就看到外面的雪勢又大了些。
白茫茫的,像是從天上壓下來的一般,遮擋了一方視線,候機廳的入口處呼呼啦啦涌進來了很多人,看上去是進來避雪的。
哦,也不算都是。
還有來接人的。
譬如提前十分鐘趕了過來的江先生。
真是奇了怪了。
阮陽失笑,外面人明明那么多,她怎么偏偏就一眼認出了他呢。
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她是不虧的。
因為男人也一眼就看到了她,這個世界神很忙,忙到把大雪昏昏一揚,人也很忙,燈紅酒綠迷了人眼,亂了凡心,可總會有那么一個人,他眼里心里都早已燃起了篝火,說
阮阮,來我這,不冷的。
江修嶼一把攬住阮陽的腰,把她揉進自己的懷抱里,下巴蹭著她的頸窩。
“阮阮。”他聲音低沉,還帶著外面的涼意,卻又滿是熾熱,“你來了。”
阮陽被他蹭的有些癢,臉上蕩漾著笑“我來了,江修嶼。”
她喜歡他的名字,喜歡叫他的名字。
江修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