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是道偽裝的男人聲“還不進來,你想凍死,老子還不想給你收尸呢”
楚瀾嗓子狠狠動了動,卻只是重重地咳了出聲,他想往前走,可是腳已經有些麻了,“撲通”一聲,他身子猛地往前一傾,膝蓋著了地。
楚瀾疼的五官扭在了一起,卻也沒喊。
不能喊,萬一被嫌麻煩,這好不容易開的一條縫又得關死了。
他靠著欄桿的支撐緩緩直起身子來,裝作無事地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里很暖和,真的很溫暖。
暖的楚瀾想哭。
他一個大男人,眼淚差點就出來了。
他關上門,一件厚厚的毛絨毯子就朝著他扔了過來,他一把接住抱在懷里,就不想松開了。
膝蓋,小腿,所有被凍的不行的地方,血液都開始再次流通,麻麻的刺痛感從腳底傳到上半身,楚瀾感覺,他活過來了。
心也活過來了。
這時候,楚非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過來,氣勢洶洶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晃灑了不少水。
楚瀾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卻又慌慌地松開。
差點忘了,他現在的手冷的跟冰塊似的,還是不碰她的好。
可是下一刻,他縮回來的手就被眼前的人緊緊抓在了手心里,過于熾熱的溫度從指尖傳到掌心,又從掌心灑滿了全身。
“楚非”
楚瀾開口,看著楚非,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你別逃了,好不好”
別逃避,別躲他。
他是在求她。
楚非低著頭,感受到掌間的手漸漸回溫,她就松了手。剛一松手,就立刻被反握住。
她用力掙脫,話語干脆利落“楚瀾,放開我。”
像是立刻清醒了一般,她站起來,背對楚瀾,眼神里是說不出的蒼涼“那天的事,忘了吧。”
楚瀾看著她單薄的后背,整顆心都停滯一瞬。
她說讓他忘了。
可是那時肌膚相觸的火熱還歷歷在目,他還記得她在他身下眼神迷離的樣子,記得她一聲聲喊他名字的樣子
楚瀾不顧一切地走上前,扳過楚非,一把扯下她的衣領,那里露出了一截雪白的鎖骨,點綴著點點紅痕。
他多次開口,聲音卻啞住了一般,許久,楚瀾才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無助又蒼涼“那這個呢你讓我怎么忘”
可饒是他吼的再撕心裂肺,楚非也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笑了笑,換回了自己本來的聲音。
沒了男聲的遮掩,她話里的薄涼,愈發刺人耳“楚瀾,就當一夜風流,忘了吧。”
一夜風流
好一個一夜風流。
楚瀾握在楚非肩膀上的手,忽然就失了力氣。
他立在原地,剛剛暖過來的身子恍若再次墜入冰窖,看不到一絲一毫逃出去的希望。
“楚非。”
他雙眼微紅,嗓音沙啞的過分。
“為什么”
告訴他,為什么。
為什么那時候的愿意,短短幾天就成了一夜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