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才想起來,壞了,阮阮還不到法定年齡啊
孩子連大學都沒上呢
被掛斷的江修憲哪知道這些,他只知道,從今往后,自己的擋箭牌是徹底沒有了。
不過
出于軍人的敏感,再加上本來就有那么多來路不明的女人盯著他二弟那塊肥肉,這婚姻大事一定是要找身世清白的才行,最好是那種知根知底的,他這二弟,平時一向清醒,怎么偏偏在這種事情上犯了糊涂呢
此刻的阮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位素未謀面的江大少列入了“來路不明”的女人。
她正和江修嶼一起往購物車里放著東西,她向來不喜歡這樣浪費時間來購物,可一想到是在給云伯母買東西,不知怎的就來了興致,拉著江修嶼樂此不疲。
臨近過年,商場里人山人海,到處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年味兒,溫暖又熱鬧。
遠處有賣裝飾的,大紅燈籠上映著年畫娃娃的圖案,娃娃笑逐顏開,眉眼彎彎,云女士應當是很喜歡的。
這樣想著,江修嶼讓阮陽等在原地,他去去就回。
阮陽手里拎著包,點點頭。
她說“我在這等你,你快去快回。”
江修嶼走了。
阮陽等在不擋行人來往的地方,看到絡繹不絕的行人,他們臉上都掛著滿滿的笑容,有的是被媽媽攬在懷里的小孩子,有的是被子女攙扶著的老人,還有穿著校服的學生,男男女女,在人群里牽個手都能紅了臉。
她曾經離這些很遙遠。
曾經,年味兒只是和阮成一起,坐在發霉的桌子旁,守著阮成用蹩腳的廚藝蒸出的一屜黃面饃饃。
再后來,遇雪和顧鳴會陪著她一起過年,那時候她很開心。
卻也沒有像今天這般,看盡了人間的煙火。
只是在一片喜慶歡快中,阮陽眼前急匆匆地走過來一個全身上下都包的嚴嚴實實,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的人。
那人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旁邊的全身鏡中霎時間反出了一抹白光。
緊接著,那人就跑遠了。
她撞開了不少路人,引起一陣轟動,眾人四處觀望,就看到不遠處,剛剛那個奇裝異服的人站過的地方,地上滿是鮮血。
血卻不是她的。
阮陽捂著腹部,身旁精美的包裝盒零散了一地,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慢慢渙散。
按不住了
鮮血透過指縫汩汩流出,那柄刀刃很鋒利,捅的很深,她毫無防備。
第一次,栽了個這么大的跟頭。
江修嶼拎著紅燈籠走過來的時候,只見人群里熙熙攘攘地,有人扯著嗓子在喊“快叫120”
他猛地扎住了腳步,手中的紅燈籠緩緩落地,面上的娃娃摔到了臉頰,紙張波折中,好好的笑眼變成了哭臉。
后來,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姑娘,那是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他用盡心思要領回家的人,如今卻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