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宿舍安排在營地的東南角,好不容易回到宿舍,黎月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扔到床上,頭也不抬。
丟死人了,今天真是丟死人了啊啊啊
第一天軍訓,就被罰做了俯臥撐她最后幾個還差點沒起來
想到這,她看了阮陽一眼,發現她又在抱著筆記本敲鍵盤“”
這裝一晚上還不夠,都來軍訓了,還裝呢
今晚上怕不是又是替師哥做數據
“你軍訓不累啊”
黎月沒好氣地問了聲,想到今天阮陽那二十個俯臥撐做的輕而易舉,明明是受罰,偏偏做出了炫技的感覺,做完后還收獲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相比較之下,她就跟個跳梁小丑似的,在那么多人面前瞎蹦跶。
阮陽“嗯”了一聲,眼睛沒從屏幕上拿下來,“不累。”
當年她在柔道館徹夜不休的時候,拳頭打到麻木沒有知覺,渾身上下的肌肉都不屬于自己,半死不活,那才是真的累。
可是熬過去了,那段時間熬過去了,她就告訴自己,沒有什么算得上累。
黎月撇撇嘴,不說話了。
就逞強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
都是嬌滴滴的十八歲小姑娘,嫩的能掐出水兒來的,經過這么高強度的訓練,哪有不累的
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晚上九點,吹哨熄燈,會有女教官來查寢。
阮陽她們四個還沒來得及關燈,門外就來人了。
正爭分奪秒刷牙的高晴驚呆了,“咕嘟”一聲,滿嘴泡沫咽了下去,手里拿著牙刷敬了個禮“教官好”
一陣牙膏泡沫就順勢被她甩了出去,正好甩在來人領口的軍綠色領帶上。
完了完了
高晴嚇得站不住腳,連連道“教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青婭“”
她不是潔癖,但是最討厭別人把自己的東西弄臟,尤其是衣服。
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她本就是軍中訓練過的,嗓門一提就是高八度“怎么搞的,都幾點了還沒洗漱啊”
“我”
高晴瞅了一眼時間,想說剛剛離熄燈還有五分鐘,再給她一分鐘她就收拾好了。
可是她不敢頂嘴。
“報告教官,現在是晚上八點五十九分,距離九點鐘還有一分鐘,我們本來三分鐘前可以熄燈,因為您來了,所以現在九點整還未能執行命令。”
她不敢,有人敢,還是大喇喇地敬了個禮后,堂堂正正地辯駁。
聲色清潤,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時間計算的剛剛好,她話音剛落,四周的宿舍便“砰”的一聲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她們這里還亮如白晝。
高晴服了。
大寫的服。
剛剛雖然道理在她們這邊,可官銜在人家那邊,胳膊肘哪能擰得過大腿
這虧啊,吃就吃了,可阮陽呢就這么硬剛過去了
程青婭用衛生紙擦掉衣領上的牙膏泡沫,可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了一片發白的痕跡,這已經讓她有些火大了,可要是其他人的態度也放低點就罷了,偏偏還出來了個反骨
她冷笑一聲,雙手背在身后走近那個女生,氣勢十足“你叫什么名字”
阮陽迎上她的眼神“一營,化學系,阮陽。”
倒是報的挺詳細。
等等
阮陽。
她剛剛從江修憲那里問出來的,江修嶼的女朋友,好像就叫阮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她這么晚了還在外邊巡夜,可不是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