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追命的牌子有些傾斜。
葉景聞順著秦宴給的定位趕過來的時候,整個建筑里的燈都滅著,很黑,很靜,靜得像被掏空了五臟六腑的都市。
這秦宴,怎么一時興起就開個柔道館,還找了個這么個陰沉沉的地兒,他真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人了。
“喂”
他接通電話,指尖的煙落下一塊煙灰,他掂了掂,抬腳走進黑漆漆的拳場。
“嗯”
電話那邊聲音很低沉,和這抹夜色融在了一起,倒看不出來是誰暈染了誰了。
秦宴尾音掛了些懨色,頹喪至冷。
葉景聞無奈笑了笑,雖然自己是被叫過來的那方,可還是得主動開口問這位爺“在哪兒呢”
請著他過來的,不跟他說在哪。
這脾氣,也不知道是哪個錢堆出來的家里能慣出來的。
先前他裝勤裝的像,他竟然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秦宴像是剛醒,聲音很悶,又有些啞“停車場。”
他說。
葉景聞就過去了。
他剛走近,就看到一個一身矜貴的男人渾身浪蕩氣,電話在地上擺著,人在地上坐著,白的過分的手里轉著一把剪刀,鋒利地反著冷光。
葉景聞覺得秦宴狀態有點不對,他捻滅了煙,趕緊走過去拿過他手里的剪刀“你做什么呢”
做什么
秦宴扯了扯嘴角,抬眼。
霎時間,葉景聞渾身泛起了涼意,接觸到秦宴手指的指尖,像一下子冰凍,打著冷顫。
他不自覺的退了一步,眼神微顫。
他有一種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的感覺
秦宴見葉景聞這反應,嘴角咧得更開了些。
怕他啊。
秦宴晃著身子站起來,挺直的身子比例極好“沒做什么。”
他斂了斂身上的氣息,看著手機上傳過來的消息,眼里多了幾分笑意。
森然的笑意。
葉景聞看著秦宴總算正常了幾分,剛要松一口氣,就聽到前面那個正常的男人沒有一分溫度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就是剪了條剎車線罷了。”
什么剎車線
葉景聞沒聽懂,還沒來得及聽懂,秦宴就動了,他好像心情挺好,口中哼著低沉的調子,走到他身邊,說“帶你去商陵玩兒,嗯”
“剎車線的確是人為剪斷的。”
江修嶼偏頭,那邊阮陽剛安撫下顧鳴,一個人走過來。
他把人抱住,腰間掛著她軟嗒嗒的手,懷里的人點了點頭。
阮陽往里蹭了蹭,蹭著男人的心窩。
她知道的,知道是人為的。
可是那個人在暗處。
而且她心跳的很厲害,總覺得雖然這場事故里真正受傷的只有顧南森,可是直覺告訴她,那個人是沖著她來的。
“江修嶼”
“不是你的錯。”
他搶在她前頭,把她的想法遏制住。
真正的兇手是那個在車上動手腳的人,不是她,可是江修嶼知道,阮陽一定會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