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沒說話,阮陽就一直揪著他的袖子,秦宴這人一向不怕冷,這別墅里又常年不住人,所以就
嗯,沒暖氣,沒地暖。
阮陽踩在地上的腳,冷的不行。
她記得小時候自己是不怕冷的,可現在不知道為什么,可怕冷了。
光腳待了這么一小會兒,就有些受不住了,可秦宴沒接受她的道歉,她就跑床上去又有點兒不合適,就只能左腳湊著右腳取取暖。
秦宴看到眼前這人的小動作,眉頭蹙的更狠了。
干嘛嫌他家里條件不好
嘁。
“不原諒你。”死都不原諒。
秦宴嘴里說著狠話,攔腰扛起阮陽,扔到了床上,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剛走出門口,又想起來自己一開始來的目的,也沒回頭,聲音冷冰冰的“穿好鞋下來,你弟弟來看你了。”
剛剛道歉被拒絕的阮陽一臉委屈,聽到秦宴的話,身后的兩只兔子耳朵忽然支棱了起來“弟弟”
她急匆匆地下了床。
秦宴瞥了一眼,伸手攔住門。
阮陽理直氣壯地瞪他“我要去找我弟弟。”
秦宴低頭看她凍紅的腳“傻子,穿鞋。”
阮陽“”
終于下了樓,秦宴走在阮陽身后,看著那對兔子耳朵跳上跳下的,就沒老實過,奇怪,怎么之前秦稚穿的時候沒見這樣過
一樓,楚青越剛剛把剛才被打斷的早飯吃好,靠在秦大爺家的椅子上,一副靨足的表情。
他對面,男孩兒吃飯的動作很斯文,擦了擦嘴,就聽到了有人下樓的聲音。
他看到來人,臉上就露出了淺淺的笑“姐姐。”
阮陽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她總感覺,這聲姐姐,她好像很久沒聽到過,又好像熟悉的不得了。
她慢慢挪動過去,看到眉眼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弟弟,心里軟的一塌糊涂“青辭。”
楚青辭,是她同胞的親弟弟,兩個人差了幾十秒來到這個世界,她很健康,可弟弟卻從小就身子弱,靠藥物維持著生命。
“青辭。”阮陽握住楚青辭有些涼的手,少年已經比她要高了,她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你為什么也在秦家”
她是因為和秦宴有婚約,可是弟弟,不應該在楚家嗎
在她的記憶里,爸爸媽媽因為研究室爆炸意外離去,可是楚家還是在的,青辭也應該在楚家才是。
楚青辭雙手僵住。
他垂著眸子,體弱的樣子總是讓人格外憐愛,可他要如何向姐姐解釋,自己是個砝碼,是大伯放在秦家的一個砝碼。
秦宴說了,青越哥讓姐姐想起來的只是過去的一部分,那些灰暗的,她都還不記得。
所以他不能這么殘忍,這些事情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夠了,姐姐既然不記得,那就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不要想起來爸爸媽媽是被一向信任的大伯害死的。
不要想起來現在整個楚家都在秦家的控制之下。
也不要知道他作為楚家的直系血脈,是因著一身病才得以茍延殘喘下來,大伯為了讓他無法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才把他當砝碼壓在了秦家,用他來討好秦宴。
接觸到秦宴警告的眼神,楚青辭笑了笑,反握住阮陽的手“姐姐,秦宴哥怕你不適應秦家,讓我來陪你住一段時間。”
是這樣。
阮陽很相信青辭的話,因為他從小就不會說謊。
她踮起腳尖,揉了揉楚青辭柔軟的黑發“青辭真好,姐姐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