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姑娘那稍有的不茍言笑,心中自是知道其重要性。
泠鳶亭,紅色的磚瓦被白雪覆蓋,顯得有些寂寥,夜幕降臨,黑暗籠罩,此時此景,多少有些令人傷感,宮婢將燭火點燃,黑暗中唯有這些許光亮。
她看著白衣少年孤寂的身影,眼底流露出憐惜之情,輕嘆一聲,緩緩將面紗戴上,接過冬青手中的藥箱。
“青玉醫女見過四殿下,四殿下金安”
白衣少年轉過身,臉上帶著的青面獠牙面具,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下了一跳。
可惜在蟬衣的眼里只有無盡的自責感。
雖不見少年的容顏,但過于白皙的皮膚,以及毫無血色的嘴唇,足以看出異常,那雙眼中帶著淡淡血絲,看不到一絲光彩,仿佛了無生趣一般,行尸走肉。
“又見面了,青玉醫師”梧攸那略帶沙啞的嗓音讓她心中一震。
“殿下,冬日的夜冷的刺骨,殿下有咳疾,不該來這。”
“咳咳咳讓青玉醫師憂心了。不過是老毛病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這輕微的咳嗽聲,讓她也顧不上禮節,連忙走上前,將備好的湯婆子遞到他的手邊。剛碰到他的手,便被這刺骨的冰冷驚到了。
沒來由的怒火,止不住沖上前。
“四殿下,若是這般不愛惜身體,旁人就算,再怎么費心也無濟于事。”
聽到這話的梧攸輕聲一笑,這一笑倒是讓蟬衣立刻清醒過來,連忙后退一步,“四殿下見諒,青玉口無遮掩。”
梧攸微微搖頭,垂下眼睫,看著手上的湯婆子,幽幽開口,“青玉此言在理何錯之有”
蟬衣心有愧疚,沒有開口,而是將備好的藥交到一旁婢女的手中。
梧攸見狀,緩緩伸出手
她看著如此瘦弱的手臂,冰冷、無血色,這怕才是真的“冰肌玉骨”。
她緩緩將手搭上,這微弱的脈搏,讓她眉心緊鎖,眸光里不由地染上怒色。
“青玉不知殿下到底要做什么但在此前,還請殿下愛惜自己的身體。否則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完她便起身為他留下一個梅烙銀針,“與青玉而言,梅妃之仇不重要,殿下才重要。殿下若是紫宮待你不好,還請傳信告知青玉。”
她深知四殿下背負血海深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但與她而言,殿下才是重中之重。當初若不是因為她,殿下又怎會拖著這副病體。
梧攸瞥了一眼手中的梅烙銀針,眸光里閃過異樣神情,“青玉,為何會覺得紫宮待我不好”
“若待殿下好,又怎會讓殿下手如此冰冷。再者現任神官狡猾如狐,利益之上。更不是個好東西”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梧攸還想說些什么,卻見她離開的背影
也罷
“殿下,宮宴就要開始了”
梧攸微微點頭,雙眸中閃過一絲陰郁與狠戾之色。
“走吧”
“姑娘,時候不早了,若是晚了,便是給有心人留下把柄。”說完冬青便見衣服遞到她的手邊。
蟬衣有些憂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卻也于事無補,她能做到的事有限。
梅妃娘娘,若在天有靈,定要保佑殿下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