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姑娘都陰沉沉的,嫌少開口,是因覺得姑娘在擔心自己的眼睛。
雖然圣醫每日都為姑娘扎針,但依舊未好,莫說姑娘擔心,就連她都擔心不已。
“姑娘,冬青帶姑娘去散步吧今個天好,陽光明媚”
夏蟬衣沒有開口只是雙手在書桌前摸索著。
冬青見狀連忙上前,“姑娘,你要什么”
“筆”
冬青將筆遞上前,又趕忙將宣紙鋪好。
她一邊磨著墨一邊滿是擔憂,姑娘是個精益求精的性子,如今看不見,這字
夏蟬衣提起手中的筆,遲遲不肯落筆。
墨水在筆尖凝聚,匯成一珠,眼看著便要滴落下來。
冬青不敢言,眼里滿是憂心。
“衣衣,右手執筆,左手扶紙,五指執筆,掌心空。
先撇后捺、先橫后豎、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先外后里。
寫字最忌諱心浮氣躁”
夏蟬衣連忙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筆丟下。
快步起身,便要離開。
原是想靜心,偏偏提筆,卻想起從前他教她寫字的話,心更亂了。
傅灝進門便瞧見這場景,會心一笑,幽幽開口,“何事惹我家蟬兒,如此急躁”
聽到外祖的聲音,她臉上難得揚起喜悅之情。
“外祖,你怎么來了”
傅灝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蟬兒,外祖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待處理完,外祖立刻趕回來。”
蟬衣也不是小孩子,總愛粘著人,微微點頭,“外祖放心,蟬兒一切都好,會安心等外祖回來。”
傅灝淡淡一笑,“嗯”說完他便快步離開。
冬青瞥了一眼自家姑娘,低聲道,“姑娘,冬青陪你走走吧”
蟬衣深吸一口氣,輕嘆一聲,繼而緩緩起身。
冬青見狀心中一喜,連忙扶著蟬衣走出屋。
黑暗里,她感受不到光,但是灑在身上的暖意,讓她微微抬起手。
仿佛感覺到陽光穿透她的手心。
冬青見姑娘嘴角泛起笑意,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剛要開口,便遠遠瞧見二殿下快步走上前。
“二殿下”
凌辰韞看著她眼上的白紗,眉心微皺,語氣是少有的溫柔,“蟬衣”
夏蟬衣微微抬頭,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二殿下、金安”
凌辰韞瞥了一眼冬青,眼神示意她先退開。
冬青剛要開口,卻見蟬衣輕輕拍拍她的手。
冬青見狀微微點頭,也便退開。
凌辰韞緩緩坐在她身側,抬手想要拂開她臉側的碎發。
但她卻像是感應到了一般,偏過頭,低聲道,“二殿下,這是做什么”
凌辰韞訕訕收回手,“看不見,倒也不影響你。”
“二殿下,來此莫不是僅僅為了取笑我。”
凌辰韞輕聲一笑,“夏蟬衣,你能看清氛圍再說話嗎”
“二殿下,莫不是有想要扎針了。
我雖盲,但心不瞎”她緩緩抬起手心,將銀針展露在他面前。
“夏蟬衣,你對本殿下就不能柔柔弱弱。”
“不能”果斷決絕,絲毫不帶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