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后來也成了壓到方家的稻草,如此看來,她這保住了方家“清白”的人,倒也稱得上是方家的恩人。
如是想著,錦心頗有些自得。
那邊方夫人已經勃然怒起,“這難道不是更說明了今日之事并非意外或是我兒算計,而是這姓文的別有居心竟然連我兒身邊的侍女都收買了過去,若不然,她既然是我兒的心腹,又怎么會背叛我兒真要做這事,自然是選嘴最緊的,怎么可能向著個一樣在這把主子都給倒出來”
“蠢啊。”錦心低喃道,可就是這樣的蠢人一家子,竟然曾真的把她溫婉端方的大姐姐推上艱難境地,最后甚至與人聯手害得大姐姐難產而亡。
她冷冷地注視著方夫人,回眸看了一眼貼身婢女繡巧手上搭著的披風。
方夫人這會強詞奪理地解釋著,倒還真有幾個人信了,畢竟大家都是空口白牙說話,婢女手上捧著的荷包這會也無足輕重了,因為無論一方怎么說,另一方都能辯過去。
這就是所謂“無用之證”。
但這會,棋局上需要的不是證據,而是狠心人。
錦心瞥了一眼那婢女,果然見她素手已經緊緊攥拳,咬著牙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便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唇角。
來吧,高潮來了。
她理理袖口,慢慢地調整站姿,小小的人竟然真的站出了幾分端方威嚴的意思。
與此同時,那婢女凄然痛哭道“婢子不過一粗使婢女,受人欺凌食不飽腹,是三小姐提拔才叫奴婢有了幾天好日子過,奴婢自然愿意為三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可、可那文家與婢子全家有救命之恩啊當年,金陵城外的小村落中瘟疫橫行,是文家的醫堂大夫下村義診,免費施藥,又施粥米,才叫奴婢全家免于一死,不然哪有奴婢今日。
今日忠義二字奴婢必定不能兩全,只能將全家性命先視過婢子一人,三小姐的提拔知遇之恩,婢子來生再報吧”
她說著,忽然站起,奔跑向一旁的柱子,竟是要撞柱自盡。
方夫人忽然站起,連聲喊“快拉住她”
她知道,今日這婢女一旦撞死在這庭院里,她方家便是長了八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但此時方家的婢女嬤嬤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周遭的夫人小姐們也都嚇壞了,哪里能顧得上拉她。
還是一直沉默著的那少年郎忽然向前一沖,在婢女就要觸柱的千鈞一發之時猛地拉住了她,然后厭惡地一甩手,冷聲吩咐“將這人送交官府,聽候”
未等他說完,方夫人便厲聲道“世子”
她又很快知道自己反應過激,忙定了定神,強笑笑,輕聲道“這丫頭如今死了心要攀咬我們家阿若,若是將她送到官府去,只怕又要狠狠往我們家頭上倒一盆臟水,倒是我們家阿若便是有口也說不清了啊。”
說著,方夫人還狠狠剜了被婢女攙扶在一旁的文蕙心一眼,面上似有悲戚之色“文姑娘,我們家阿若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要叫你使出這樣的”
“我還想知道,我家大姐姐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方三小姐方才、方才分明就是方三小姐邊喊邊先沖進了這院落,若按您所言,方三小姐全然無辜的話,她為何就如未卜先知一般,氣勢洶洶地前來、前來
還有,我姐姐的衣裳為何無緣無故地就臟了難道不是方三小姐的丫頭將茶碗打翻在我姐姐身上可真是巧啊,她捧著茶碗急匆匆地來,濕的竟不是下擺,那茶水就好像長了眼睛似的,全都落在我姐姐襟口領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