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錦心的聲音響起,卻是對著秦嬤嬤的“錢嬤嬤如何處置,我自然是聽母親的。但我有一言,請秦嬤嬤轉告母親。”
秦嬤嬤忙恭謹道“姑娘請將。”
“請嬤嬤替我轉告母親,錢嬤嬤在我身邊伺候也有二旬時日,我與她磨合得不錯,知道她本心不差,于規矩禮儀上亦是極通的,此時換了人,恐怕也不能比她合心,故而我還是想留下錢嬤嬤。
只是錢嬤嬤行事如此,我卻也信不得她了,沁兒斗膽,請母親一句,往后只錢嬤嬤每日引導禮儀片刻,其余時間不叫她近身伺候,知道沁兒房中事。錢嬤嬤本是咱們家雇來的,除了教引規矩外,本也是要伺候我的,當下我不敢叫她在屋里伺候了,后頭茶房里倒是少一個能上灶的”
錦心聲音微頓,旋即笑了,“瞧我,錢嬤嬤乃是宮廷出身,我怎能如此折辱與她。還是請母親叫錢嬤嬤出府去吧,只是往后,外頭但凡傳出我的半分聲訊”
“那自然是要找錢嬤嬤的。”自己看的人出了這等事,秦嬤嬤面上也不大掛得住,這會錦心如此說,她連忙順著道,震懾了錢嬤嬤一番。
婄云站在屋檐下,此時一眼望來,眸中威嚴冷肅豈是常人可比,不怒自威。
錢嬤嬤被她目光一瞧,竟然撲通跪下,連聲道“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不敢了,請姑娘您開恩,容奴婢留下吧。”
她被婄云這目光一看,便恍惚好似回到宮廷之中一般,宮里出來的人骨子里總會刻著對這種屬于上位者目光的恐懼。
她連聲哀求,渾身瑟縮。
“唉嬤嬤你這說的,繡巧你快攙嬤嬤起來。”錦心道“我又豈是那等狠絕之人,嬤嬤怎么怕成這樣,您可是我的教引嬤嬤啊,又不是這家里的奴才,如此實在是折煞我了。”
她不說還好,這會一提,錢嬤嬤便想起前段時日她試圖在日常上拿捏錦心之事,登時嚇得渾身更抖了,連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錦心在屏風后一瞧案幾,婄云便轉身從廊子走下,來到錢嬤嬤身邊攙扶起她,眉目沉沉“嬤嬤還是持重些為好。”
秦嬤嬤聲音有些惱,壓低聲音道“好了,你還要在一院子的人面前叫她們看熱鬧嗎快起來,與我見太太去”
說著,從外頭叫了兩個修建梅樹花枝的婆子來,把錢、趙二人架上,叫錢嬤嬤跟著,駱嬤嬤與婄云自然隨后,一行人便往定頤堂去了。
遠遠看著,倒真有幾分氣勢洶洶的意思。
主要是秦嬤嬤面上掛不住,臉色鐵青難看,嚇壞了一路遇上的丫頭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