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她心里也有些心虛其實半是古人牙慧,一般應該是后人牙慧才是。
她常在夢中見到未來的妝容樣式,剛才見到古時的妝容冊子才忽然想出這個,幸而當代不用這種濃麗妝容久矣,若在唐宋兩朝,她靠這個恐怕是半碗飯都吃不上。
未心還要說什么,蕙心低聲道“等這妝容有了結果再說這個也不遲。”
錦心心中訕訕,便與未心說起叫她養兩個妝發娘子之事,未心搖搖頭,嘆道“咱們沒想到這個我第一個便想到她們,也沒說榴花,只隨意點了兩樣花卉叫她們做妝,中規中矩,枉費我一番期待。”
幾人對視,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在“傲梅妝”橫空出世之前,本朝敷粉、描眉、抹胭脂的上妝流程已經流行百年余了,濃妝也不過胭脂重些,這些妝發娘子自然也習慣了中規中矩,在“傲梅妝”之后雖有創新,卻也不過是稍作改動或者直接搬古人樣式來,鮮有令人眼前一亮的。
最終未心只嘀嘀咕咕地說起若推著妝,鋪子里的各色粉應該也會賣得極好,三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隨后錦心便沒大關心鋪子里的事兒了,天愈發見熱,她身上也有些不大好,端陽徐姨娘回娘家的時候她跟著回去一日,回來便病了,斷斷續續臥床半個來月,宴會是一次沒去,自然也沒見識到如今“丹若明”在閨閣女子中有多流行。
她只安心養病,偶爾有精神或翻兩頁書,或描兩筆畫,婄云仍是常撫琴與她,頗為悠閑。
庭前的榴花開得如火如荼,在采下第一籃贈與各處插戴的時候,秦姨娘院里終于有了喜訊,她在五月十七這日發動,艱難一日夜,終于在午夜剛過,天將破曉時誕下一個整整五斤2重,極壯實的哥兒。
這孩子在娘胎里養得太好,后期秦老嬤嬤雖勸秦姨娘少進飲食,奈何秦姨娘的胃口好,常常喊餓,身邊的人也不敢不給。
經歷了產時的艱難,秦姨娘才淚眼汪汪地看向秦老嬤嬤,“阿娘,女兒不該不聽您的。”
秦老嬤嬤懷里抱著小哥兒,見女兒這樣,半是心疼半是惱地道“這會知道疼了吧”
“知道了,再也不生了”秦姨娘幾近悲憤,秦老嬤嬤卻愣住了她讓秦姨娘知道疼是要叫她下一胎聽話些,可沒想想到卻叫秦姨娘想到這里了。
她張口想勸,但在目光觸及女兒蒼白虛弱的面孔時卻忽然頓住了,好像無形之間有什么東西噎在她喉嚨里,她張口好半晌,最終也不過澀聲說了一句“往后知道聽話了吧”
徐姨娘在旁用濕熱的毛巾慢慢擦拭著秦姨娘額上的汗,聽見秦老嬤嬤這話,笑著拍了拍秦姨娘的手,“聽到沒有嬤嬤心疼著呢,往后可要聽話啊,不許自己半夜敲敲到廚房里找吃的了。”
錦心是為了看熱鬧來的,其實她身子還沒大好,但實在想看看這位小弟弟,便歪纏著徐姨娘帶她過來,這會凝視著秦老嬤嬤懷里胖嘟嘟的小娃娃,好一會,揚唇一笑。
真不一樣了。
這是一個,從前沒有,象征著嶄新未來的小娃娃。
錦心翹腳摸了摸弟弟的小臉蛋,心里笑著念了一句可要慢些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