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覺著心里是滿滿當當的滿足,正無意識地飄忽著,耳邊響起陣陣有些熟悉的飄忽聲音。
“你可有何心愿未了嗎”
“我愿來生生于盛世,高堂俱全,骨肉平安。我希望阿旭與婄云他們都能好好的心愿得償。”
“如你所愿。”
這也是一段叫她莫名感到熟悉的對話,好似冥冥之中,她在哪里,在她不記得的時光中,也曾發生過。
熟悉的聲音消失之后,她逐漸從睡夢中醒來,真正地“清醒”過來。
意識逐漸回籠,錦心尚未睜開眼,便聽到繡巧與婄云低低的交談聲
“怎么換了一床毯子原來那床呢”
“有些臟了,我給撤下去了,回頭送到漿洗上人那里去,叫她們清洗一番”
因是在錦心臥房里,二人說話的聲音都壓得很低,錦心緩緩睜開眼,歪了歪頭,一下就看到枕邊那個烏木匣子里盛著的編好了串繩的珠子,一顆月長石與兩顆殷紅殷紅的瑪瑙珠被黑色手繩串在一起,不對著光亮看,“明月輝”上看不出什么幽光,是淡淡的乳白色,與兩顆瑪瑙珠并黑色手繩搭配在一起,倒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
錦心伸手拿起那串手繩,慢吞吞地戴在手上,婄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這邊她的動作,忙近前來,柔聲詢問道“姑娘怎么醒了是被奴婢吵醒了嗎這會覺著身上怎樣了”
她見錦心還有心情去看那手繩,猜她這會應該好受些了,但又放心不下,忍不住柔聲詢問一番。
錦心卻抬手摸了摸她的眼圈兒,低聲問“怎么哭了。”
原來是婄云眼圈通紅的,眼中都是血絲,一看便知是大哭了一場,這會卻還笑著,看著叫心里無端發澀。
其實論理,相處一年多來,錦心是沒見到婄云哭過的,便是夢中夢到的景象,如今能記住的,她也是沒見過婄云的淚眼,只是此時瞧見,直覺熟悉,然后心里便盈著滿滿的心疼無奈等等復雜的情緒,這些情緒交融在一起,叫她心里酸酸澀澀的。
婄云對上錦心熟悉的目光,一瞬間眼眶再度發熱,險些忍不住泣意,開口便帶著些沙啞的哭腔“沒什么,只是想起些傷心事罷了。主子這會好些了嗎”
“好些了。”錦心握住她的手,聲音很柔和地道“不哭,我在。”
婄云強忍淚意,重重點了點頭,繡巧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的模樣,連忙上前來,在她左右急得焦頭爛額,最后干脆也半蹲下來,一把摟住了她,“行了,快別哭了,姑娘是聽不得哭聲的。”
錦心也摸了摸她的頭,一字一字沉聲道“我在,我會一直在,一直在你們身邊的。”
婄云難得的脆弱最終也只叫錦心與繡巧二人看到了,繡巧出去假模假樣地叫人打了一盆水說是錦心醒了,卻沒叫人進屋伺候,只說“姑娘吩咐了,要清靜清靜。莫擾兩位嬤嬤去。”
麥芽乖巧地應了聲是,麥穗帶著幾分擔憂地望著她,繡巧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沒什么事,叫她聽話。
是姊妹幾個一起出去的,錦心卻先回來了,這是絕對瞞不過家里人的,幸而文從翰交代得周全,也是看著閆大夫診過脈才離開的,親自去前頭安撫住了正在一處說話的文夫人、徐姨娘。
徐姨娘聽他說無甚大礙,方微微松了口氣,卻還是很不放心,起身告了退,來到園子里瞧了錦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