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氣人的是,看文書看得要吐了,然后發現那邊還真沒什么異狀。
錦心長長吐出一口氣,將手中的最后一冊最新文書猛地一合,擺擺手道“拿去燒了吧。”
“可是那邊沒什么異狀”婄云將溫熱的養神茶端來奉上,柔聲詢問道。
錦心點了點頭,“一時沒看出什么來,叫荀平那邊繼續盯著吧。”
她說著,忍不住嘆了一聲,“真要這么盯上三年,我還養什么老,直接披甲再上陣吧。”
婄云仔細打量她的面色,心中有些不安,低聲勸道“您還是先歇歇吧,等會師父過來給您診脈。這幾日您勞神太過,面色都不大好看了。等師父過來,咱們都不好交差。”
錦心的身體常年保持在一個還算穩定的狀態,如果短期內出現明顯的下滑狀態,那閆老是肯定能察覺出來的排除掉受驚、因事耗神、藥物不受等等緣故,錦心這段日子這樣勞耗心神閆老多少也能猜出來。
畢竟這些年錦心的身體都是閆老來照顧,哪怕是從前對錦心的身體狀況最了解的賀時年都不敢說他對錦心的身體狀況比閆老熟悉,畢竟他在京數年不在錦心身邊,不比閆老常年把著錦心的脈、手底下壓著錦心的藥方子。
所以錦心這幾日把自己熬成這樣,必定是瞞不過閆老的。
灌了半碗養神茶下去,應該是心理作用居多,錦心覺著在消耗過度之后疲憊昏沉的精神稍稍輕省了些許。
她快速地找出一條應該能在閆老那邊糊弄過去的理由,“就說我這幾日看賬本子有些耗神,我的身體如何你應該清楚,閆老那邊你替我添補。”
這個添補自然指在說理由的時候替她彌補周全,或者說錦心都不必怎么開口,全靠婄云力戰。
婄云有些無奈地看著錦心,催著她趕緊到榻上躺一會去,自將那些文書取來,打算下去焚毀。
這種事情她有經驗,保準毀得又快又干凈,執金衛首領來了也翻不出一絲痕跡來。
錦心放心地將善后事宜交給她,脫了鞋進了東屋里,這屋子里也是通透明亮,沒有如尋常大家屋室一般遍垂帳幔,只有能夠推拉的櫊扇做門隔開了寢間與外室,素底紗幔卷在窗上,入寢時放下,其余沒有任何紗簾作為遮擋,臥榻也是矮榻,床低低的,底部藏不住一個人,沒有架子,床內部也藏不下人。
這種屋子就最安全,一樣看過去遍覽無疑,不會有刺客躲藏伺機暗殺。
要說被刺殺和防刺殺的經驗,錦心可以說數遍整個金陵城也沒有一個人能比她更豐富了,只有這種一眼過去閱覽無疑的屋子才能帶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近來天氣悶熱,屋里窗戶開著,外頭有婢子靜候吩咐,只要錦心喚一聲就會進來,若無傳喚便安安靜靜地等在外頭。
因住得離水近的緣故,這邊蟲子很多,婄云配好了驅蟲的藥包掛在屋子里,配了香料在其中,保證味道不會太熏人,淡淡的藥香與花香混合在一起,清雅宜人這是婄云的獨家秘方,外頭市面上絕對買不到的。
為了照顧錦心的身體狀態,床頭還掛著安神助眠的藥包,這幾日連枕頭也換成了混了助眠花藥的,錦心本是沒打算睡的,只想閉上眼睛養會神,晚間還要去陪徐姨娘用晚膳,不想一閉上眼,不知不覺地就睡沉了過去。
要說安穩睡得也不安穩,只是睡得沉沉的,夢境再繁亂也沒將她驚醒,她覺著很累很累,又忍不住陷入更深更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