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不出去的。”錦心嘟囔道,到底被未心按著在正屋的榻上坐下了,未心忙擺手叫人關門,錦心無奈地看了看屋里屋外的心腹小貓三兩只,道“一來這話咱們兩個在屋里說說,是傳不出去的,二來便是傳出去了,也與黨爭無關。
還勾結皇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哥便是真中了也是皇上的臣子,太子是儲君亦是王臣,大哥亦是。阿姐你當太子如今這穩固東宮、朝中美名,就沒有當今在其中推波助瀾再說了,當今膝下子嗣稀少,年長者可用的唯太子一人,黨什么爭兄弟幾個一桌麻將牌湊夠了么”
把賀時年算上仿佛是夠的。
錦心默默想道,可惜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呸,反正現在賀時年可不是他們家的人了。
和我結了發,就是我文錦心的人,和他們老謝家關系不大。
未心盯著她看了半晌,搖頭嘆道“我覺著你在園子里住著竟比在家里要自在些,在家里我是斷聽不到你說這些話的。”
那可不是因為在園子里自在,是因為前段日子那些文書實在是把錦心累苦了,如今腦袋還沒恢復到往常混吃等死的狀態。
錦心擺了擺手,沒在這上頭多話,未心卻又道“你若不是這樣纖弱的身子,想來成就遠勝于我;若生個男兒身咱們家如今的指望可就不止大哥一個了。”
她說起這話來不無遺憾,錦心聽了真情實意地道“我便是身子好,所求也不過安穩度日歲月平靜,沒什么遠大的志向抱負,不似二姐你有做出一番事業的心;我若是個男兒身得先有那個若字啊。”
錦心說話時還笑吟吟地望著未心,未心果然招架不住,搖搖頭不再說這個,又問起她近日在園中之事來。
自未心來到之后,多了個人每日拉著錦心說話,或者天公偶爾作美收了淚珠子的時候還要拉著錦心出去走走,錦心的精神頭倒是逐漸養回來了些。
只是這樣潮濕憋悶的天氣對錦心實在是不大友善,便是精神頭養回來一些,身上的病癥卻愈發嚴重了,好在這是每年都有的一遭,大家還沒有太揪心。
到底放心不下文從林,未心來了一段日子后,徐姨娘見錦心精神頭好些了,便啟程回家一趟,看了看兒子,又放心不下錦心,沒住兩日又回園子這邊來了。
錦心都不知說什么好了,到底知道她是掛念自己,無奈勸了一番,也是想叫她回去陪陪文從林。
不管文從林平日里多聰明靈醒知事,到底如今還是個孩子,這樣長久見不到阿娘,心里一定想念著呢。
不想徐姨娘卻道“你掛念著他,他也掛念著你呀。你道我為何這樣急匆匆地就回來了也是有他在里頭催著我的份兒,他本來盤算著要與我一起來的,走那日包袱都打好了,是家里忽然來了一個他的什么師父,仿佛是他本來那個武學師父薦來的,說是身法極佳我也不大明白。
左右他是萬不得已被留下了,我走前再三讓我告訴你,他很想你,希望你能快快好起來、回家去呢。他還說等下次,翰哥兒若是再來,他一定死纏爛打也要跟著來,再不要錯過了機會。那小子想你想得緊呢,我一回去眼珠子直往我身邊看,使勁找姐姐呢。”
錦心聽了,一時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半晌不知說些什么,到底也盼起了早日回家。
錦心的身子是很有規律的,雨季一過,天氣放晴,空氣清新起來,她的身子也有了好轉,沒多修整,她便與徐姨娘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未心在這邊陪了她半個月余才回家去,前日本來叫人傳信又要過來,聽說錦心身子好了大半,已預備回城了,才止住這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