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煦一派正經的神情一收,苦著張臉道“你就那么狠心嗎”
錦心笑著回望過去,只是這笑得皮笑肉不笑,怎么看怎么叫人后脊骨發涼,蕭嘉煦身后的兩位勇士默默屏息垂首。
蕭嘉煦嘆了口氣,“好吧,看在這張海圖的份上。”
“不是化名嗎名聲這玩意,總是要丟的,先丟一會,讓你習慣習慣。何況丟人的是姓宋的又不是姓蕭的。”錦心的意思很簡單,要讓文老爺他們放心,蕭嘉煦自然是合了他們的猜測為好。
蕭嘉煦精神一振,“看不出你這么關注我啊,還知道我化名宋姓。事我干了,看在我掃尾的份上這茶能不喝不”
錦心重拾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好吧好吧,我喝。”蕭嘉煦嘆了口氣,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或許是擔待他喝茶時的心情胃口,茶水只斟了三分滿,他都不知是不是還要謝謝荀平的貼心。
見他飲了茶,錦心收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二人隨意交談幾句,氛圍倒是許多年未曾有過的,真像是如久別重逢的故友一般。
但無論是蕭嘉煦身后護衛靴子里的斷刃,還是婄云袖口里的銀針,都說明這場面融洽下隱著寒光。
條件談妥了,才是閑談敘話的前提。
蕭嘉煦關心著錦心的身體,錦心擺擺手,“重活一世,都是撿來的,有甚可挑的。”她不愿在此上多談,蕭嘉煦既然是帶著巫醫的藥蠱來的,就應是猜到了她到底身體不好。
她隨口將這話題帶過,道“你怎得穿了這一身衣袍,打眼一瞧我還不大習慣,瞧著怪別扭的。”
蕭嘉煦很無辜,“我以為你喜歡這樣的。”他甩甩袖,道“罷了,時候不早了,別過。”
二人均站起身來,蕭嘉煦往門口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來,“登門求娶,我是誠心誠意的。你若愿意,我明日會帶著我阿娘留給我的金簪上門”
沒等他說完,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頭一腳踹開,賀時年衣衫上一層灰塵,是一路匆匆打馬而來落下的,他呼吸有些急促,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惱的,只冷冷對蕭嘉煦道“打一場”
“我可不和你打,我這身子前些年在武道上有所疏忽,你都這樣了我和你打再輸了,豈不是很丟人”蕭嘉煦聳了聳肩,賀時年堵住了門,他就大搖大擺地轉身往回走了兩步,來到錦心身前,抬手要拍她的腦袋。
婄云的速度可比他快,他手沒伸到錦心跟前便被婄云截住,蕭嘉煦順勢收回手,甩了甩袖,帶著笑道“我好歹也是你家主子的義兄,如今連頭都拍不得了”
錦心看了看賀時年,沖他安撫地一笑,然后回望蕭嘉煦,“有意思嗎”
“好吧。”蕭嘉煦甩袖嘆氣,“我走了,祝你們二人,今生都能到白發時。”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很鄭重,立在中間,側身看著二人,倒真有些像哥哥的樣子了。
賀時年走到錦心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會的,我與阿錦,一定白頭偕老。”
蕭嘉煦低頭輕笑一聲,沒再說什么,向門口走去,將要出門的時候忽然扭過頭來,看向并肩而立的二人,“阿錦啊,好好吃飯,瞧你這小矮子,都十三四歲了吧你前世可不是這身量。還有你,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仔細著。”
錦心太陽穴直跳,賀時年緊握著她的手,淡然頷首,“我自己教出來的孩子,自然知道他的。多謝關心。”
蕭嘉煦輕輕“哼”了一聲,最后甩了一次袖,嘟囔一句“這什么玩意,一點都不利索。”
笑話,誰沒事閑的拿袖子挽劍花似的玩錦心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剛要開口,卻聽蕭嘉煦帶著笑的聲音,“保養好身體,不然你家的喪家之犬,咬人可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