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沐郡會撞翻他的車子,也沒想到他們出現的那么快,讓他措手不及,最后只來得及救下唐以琛,卻害得沐景顏被沐郡抓走了。
病床上,唐以琛拽掉吊針的的手鮮血直流,他額角纏繞的醫用紗布滲透出點點血紅,右手已經用石膏固定起來。
邢建華見狀,蹙眉,沉聲道“你冷靜一點,你現在的情況并沒有好到哪里去,骨折,肺損傷,你再折騰下去還有命去救景顏嗎”
唐以琛沉重的呼吸聲在病房里顯得格外的明顯,他抬了抬眸,眼底迸發出駭人的冷意。
“冷靜。”他重重的哼了一聲,短短兩個字凌厲的嚇人。
倏地,他的聲音猛然提高,震得一室的人忍不住顫栗著,“你讓我怎么冷靜,顏顏被抓走了,她是當著我的面被抓走的,而且她還懷著身孕。”
唐以琛不管不顧的起身,不顧誰的阻攔,身軀筆直,絲毫沒有半點受傷者該有的樣子,“聯系唐家本家所有的護衛和保鏢,去沐家。”
他面無表情的走出病房,仿佛身上的疼痛好似根本不存在。
這一瞬間,邢建華看到了原本的唐以琛。
那個陰鷙的,暴戾的,嗜血的,唯我獨尊的他
他肆無忌憚那么多年,那些黑暗早就融入了他的骨子里,他騙過了所有人,其實那些從來沒有遠離他,而是被他很好的深深的隱藏了起來,因為沐景顏的關系。
如今她消失了,他黑暗的一面便可以毫無顧忌的迸發出來,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邢建華緊緊地皺著眉頭,闊步跟上唐以琛,生怕沒了沐景顏的唐以琛會出讓他難以預估的事情。
某個海島上,一間破舊的倉庫里。
痛,這是沐景顏醒來唯一的感覺,渾身上下,每一處神經每一根骨頭都是鉆心的疼痛。
她的嘴里被塞了一個破舊的抹布,雙手被捆綁在椅子后方,雙加也被捆綁在椅腿上,身上的衣服破爛的垂掛在身上,一頭長發就像雞窩一樣亂得很。
她用力的甩了甩頭,迫使自己清醒過來,若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那她真的可以回爐重造了。
眼神變得清明后,抬頭就看到沐郡在一邊對著門的方向喃喃自語著,看起來精神狀況應該是出了問題。
他說的雖然小聲,但還是傳進了沐景顏的耳朵里。
“兒子,你看,我就說能夠給你找到腎的,爸爸從來不會騙你的。”
沐景顏蹙眉,看瘋子一樣的看著沐郡。
倏地,沐郡猛地回首,與沐景顏四目相對。
他看到了沐景顏眼底的鄙視,雙手一拍,一本正經的說道“醒了,來看看你弟弟。”
說完,沐郡向著里側的房間走去,很快,他推著一個輪椅緩緩地走了出來。
若是剛才沐景顏的眼神是鄙夷的,那么現在卻滿是震驚和詫異,眼神里在也找不出其他的情緒。
輪椅上的人是沐郡的兒子不假,可他雙目緊閉,軟弱無力的身子被幾根木棍支撐,渾身的膚色呈現土黃色,上面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尸斑,哪怕隔得很遠也能聞到一股濃重的尸臭味。
顯然,這個人已經死了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