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有壓力,你就當哄騙一下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就好。我知道,我已經無力再為他們報仇。”
他痛苦悲鳴道:“是我無能,竟連那廝是誰,都說不出口。”
接著他似疲憊般閉上了眼。
一團散著金色光茫的小球,從他的頭骨中間浮起。
隨著修為的離體,石智明的白骨瞬間風化,原地只余一片灰燼。
石智明的聲音,在空蕩的洞穴中響起“我一路挾你而來時,已經給沈濁留下標記,想必他片刻后便能尋來。這是我僅剩的修為,就當做對你的補償,其中含有我對那廝最后的一點記憶,若你為難,便讓沈”
他話還未說出口,就聽牧枝枝鄭重的開口“我會竭盡所能幫你的。”
石智明似長舒一口氣,聲音也變得雄勁有力。
“智明在此,替我那屠魔堡眾人,多謝牧小友之大恩。”
余音散去,牧枝枝低垂著頭,睫毛微顫。
洞穴內只余那金光宛若螢火般,微弱卻竭盡全力散發著光芒,如同他的主人般堅韌。
片刻后,沈濁果然尋了過來。
他看著情緒低落的牧枝枝,不發一言。
牧枝枝抬頭看向來人,緩緩開口道“石前輩走了。”
“嗯。”
“這個,”她看向金團,“是他臨走前留給我的,說這是他僅有的修為了,還有”
她抿緊嘴,覺得心中有些沉重,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沈濁上前盤腿坐下,將她放于膝上,輕柔地摸著她的頭。
而后說道“我可以把他的記憶消除,你只要接受他的修為就好。”
牧枝枝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胸口,“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她抽噎道“我,我是不是太沒用了,他唯一的夙愿,我都不敢應下來。他,他還將自己僅剩的東西都留給我了,說是,是為了補償我,我”
“他,他明明知道,我很有可能不會幫他的。他還說,他配不上家族賜予他的名字,愧對他們寄予的厚望。”
“智明,智明。他哪里配不上了,都怪那個壞人。”
“沈濁,我難受嗚嗚嗚嗚”
沈濁安靜地聽著牧枝枝語無倫次的忿忿不平,卻無半點厭煩之感。
他極其溫柔的安撫著,這個正在與自己作斗爭的小家伙。
牧枝枝,為何你總這般心軟。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靜。
只余燭火燃燒時,偶爾發出“啪滋”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暖光照在牧枝枝的身上,似是覆了一層柔紗。
不一會兒,牧枝枝睫毛輕顫,呼吸沉重。
在沈濁將石堡主的修為渡進她的身體后,她就總是這般昏昏沉沉,夜里睡不好覺。
在夢里,不停地上演著一出出默劇,還邀約牧枝枝一同觀看。
她問過沈濁,沈濁告訴她,應當就是石堡主生前的記憶,殘害之人下了禁術,所以她只能看到朦朧的畫面,也聽不見,夢中他們究竟說了些什么。
牧枝枝蹙緊眉,她不知為何心底有些發慌,潛意識覺得今日的夢,有些不同尋常。
當畫面鋪展開來,牧枝枝只覺晴天霹靂。
怎么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