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則一看見沈濁出現,灰白的雙眼竟迸發出熾熱的目光,緊盯著他。
千年前,在他修為到達瓶頸時,他外出尋求解決之法。
恰逢沈濁因傳輸隧道錯亂,誤入位面。
他從沈濁身上窺得“天機”,原來這里竟是書中世界,并無飛升之法,他只是一個別人筆下虛構的人物。
這讓他如何能看得開,他一生勤勉,為飛升苦修上千年,歷經的天劫更是數不勝數。
如今,壽元將近,這時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他催以禁術,強行將沈濁困于大羅山山頂,每日對他攝魂,就為從這書中世界跳脫出去。
可他沒想到,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居然硬生生抗住多年。
直至,有一日他的師父紫星尊者竟發現他的秘密。
痛心疾首的要將他的所作所為公之于眾,一時情急之下,他從背后向師父出手。
卻因功法錯亂,誤練成魔修的轉生之法,將師父的修為全部吞噬。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壽元又被續上了。
從此,他開始吞噬他人修為、神魂,來滋養自己的壽元。
千年前,本該神隕的他,一直茍活到了現在。
只是可惜,吞食師父的那一日,竟讓沈濁逃了。
但是,他一點兒也不慌張。
他已是大陸上唯二的強者,只要沈濁還在這個大陸上,便逃不出他的掌心。
何況沈濁已被他折磨的瘋癲,將來到修真界前的所有事情都忘記了。
可是微生則卻記得清清楚楚,“天機”曾說過,會回來接沈濁回去。
雖然他不知主空間、系統是何意。
但只要他能奪了沈濁的軀殼,他便能跳脫這個大陸,獲得長生
可真的再遇沈濁時,沈濁竟然收服了御金蠱,與自己融為一體,讓他無法下手。
思及此,微生則氣勢徒起,“沈濁你竟敢斷我長生之路”
“長生”
沈濁將牧枝枝安置在礫石旁,嘲諷道“微生則,無人能長生,莫要再癡人說夢,你錯得已經夠多了。”
“我做錯了什么我所做一切都只為尋求一個真相,那些人的付出是值得的”
牧枝枝聞言,怒極,她指著大陣中慘死的人。
“你何時問過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是否自愿為你所謂的真相獻出生命”
只見微生則冷漠道“獻身于此,他們該感到榮幸。”
“你真的已經瘋了。”牧枝枝難以置信的聽著如此三觀崩塌的話語,“你連憐憫心都不曾”
微生則打斷她的話,“憐憫”
似聽到了多可笑的話,他笑得癲狂,搖頭道“你何曾為碾死一只螻蟻而感過自責。”
這時痛苦的啼叫聲,在天際響起。
牧枝枝尋聲望去,只見肥啾從空中摔下,將大地砸出一個深坑。
牧枝枝看著它那刺目的藍色尾羽,若沒有這根羽毛,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是曾給她帶來歡笑、危險時不忘緊隨她其后的小肥啾。
“啾啾”
沈濁輕拍她的腦袋,無聲的安慰她。
褚元喘息著,剛剛一戰,已消耗了他大半的神魂。
他看向沈濁,“君上。”
沈濁一眼就看出,褚元已將最后一顆還玉丹吞下。
他抿唇,眼底劃過不忍。
“辛苦。”
褚元毫不在意地一笑,“還要多謝君上了。”
世人皆說沈濁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做盡傷天害理之事。
可他跟隨君上百年,從未見他害過無辜之人。
就當他以為,君上會這么一直了無生趣的活下去時,牧枝枝出現了。
褚元看向沈濁身旁一直護著的小丫頭,不禁感到欣慰。
終于,他的君上也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