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將銀針取出,一一在火上燎過后,表情嚴肅的拿起其中一根。
他手指緊握,額角冒出冷汗。
抬頭看了眼牧枝枝,只見她微微點頭。
張大夫收回目光,一針扎在了裴蕭寒的人中穴上。
只這一針,就立刻起了效果。
早已昏厥過去的裴蕭寒,竟悶哼了一聲。
眾人都心下一喜。
張大夫連忙再催針輔助裴蕭寒行氣。
幾刻過后,張大夫抬手擦掉額頭的冷汗。
“只要能安穩渡過今夜,世子便可無恙,可若是”
哎,他嘆了口氣,起身將自己的藥箱收拾好。
“今夜,我就留在偏房,世子妃,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叫我。”
“好,多謝大夫。”
“應當的,應當的。”
高林看了眼面色有些好轉的世子,轉身送張大夫出去。
“世子妃,今夜老奴守著便可,您還是回去歇息吧。”
牧枝枝視線一刻都未曾從裴蕭寒身上離開過。
聽見管家這么說,她也只是搖了搖頭。
管家看著她,心中感慨萬分。
之前的幾位“世子妃”,前后所有的事宜,都是由他親自安排的,無一人全心全意為世子著想過。
如今看來,世子終是等到了那個良人。
管家不再多說什么,將一旁的丫鬟紫珠也帶了下去,關上了房門。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牧枝枝才從圓凳上起身,坐到了裴蕭寒的身側。
她拿過床畔一邊的手帕,放在盆中打濕,擰干后,一點點的擦拭著,裴蕭寒剛因施針,臉上疼出的汗水。
牧枝枝看到他沾在頸側的發絲,忽然將手探進被子中。
果然,手下一片潮濕。
她早該想到的,額頭都已經布滿了汗水,身上怎么可能會清清爽爽。
牧枝枝站起身,打開衣柜,重新拿了身褻衣出來。
她扶起裴蕭寒,艱難的給他換好衣服。
一切弄好后,反倒是她大汗淋漓的。
給裴蕭寒掖好被子,確定不會著涼后,就靠在床頭靜靜地守著他。
直到外面的天蒙蒙亮時,裴蕭寒已經順利度過危險期,牧枝枝才再也堅持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裴蕭寒因體寒,不停地往熱源處靠近。
半個時辰后,當他清醒過來,就見自己緊緊抱著牧枝枝。
看著她眼下的烏青,一臉疲憊的模樣,就知道昨夜是她一直守在了身旁。
昨夜
裴蕭寒不知想起什么,掀開被子,看了眼身上干凈的褻衣,紅暈慢慢布滿整張臉。
這衣服
也是她給換下的嗎。
就在他心臟無法自控地怦怦狂跳時,他又想起了信上的內容。
原來,司徒綠萼從未想過要嫁于他,成婚前日,還抗拒的自裁了。
想到這,他看向牧枝枝的左手,他其實早就發現了,她袖子下的手腕,一直纏著一條絲帕。
他本以為是女兒家愛美,有什么胎記不想讓人看見,故藏了起來。
但萬萬沒想到,竟是為了遮掩傷疤。
司徒綠萼,你為何要這么對我。
明明不愿嫁進來,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