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裴蕭寒斜睨了眼高林。
高林話到嘴邊,連忙改口道“咳,公子,小心您腳下。”
孺子可教。
裴蕭寒收回目光,將身上的披風收攏,大半張臉都藏在毛絨絨的領子下。
高林看了眼世子額頭的汗珠,心道,我的傻世子啊,四處的人都熱得只著薄衫,你這樣裹著,更引人注目啊。
這邊的裴蕭寒,自以為掩藏的很好。
可他不知,從他剛進南風館的巷子,就已經被人注意到了。
“哎李兄,你看,那人是不是京師病秧子啊。”
“誰啊,你看錯了吧,這天寒地凍的,病秧子不在府上待著,會來這兒”
“沒有沒有,這天天狐裘大氅不離身的,就屬那一位。”
被稱為李兄的人,放下酒杯,定睛一看。
“唉唉唉,你還別說,身形倒挺像。”
兩人的談話,吸引了旁桌的幾人,也跟著探出頭去。
“嚯還真是,世子爺怎么來這種地方了。”
“該不會是,不滿意家里的那位小娘子,想來找點兒刺激的。”
“這世子的身子,經得起”
幾人嘿嘿一聲,不約而同的流露出,“是男人,懂得都懂”的表情。
整個京師,一夜之間就將此事傳遍了。
什么世子、世子妃二人心生嫌隙,家庭不和睦、世子妃太過母老虎、世子夜半至南風館尋花問柳,等等等等。
當然,傳到裴蕭寒、牧枝枝的耳朵,是在幾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
此時的裴蕭寒頂著周身的熱度,兩眼直視前方。
他緊緊捂著口鼻。
這里的味道,實在是太令人難以言喻了。
一股子汗臭味和遮掩用的香粉味道混合在一處。
裴蕭寒現在真是想極了牧枝枝。
她雖然制作胭脂水粉,可自己從來不用,最多是讓丫鬟擺些綠植、鮮花放在屋里。
他不快的悶聲問道“祁影,人呢。”
“世子,在菊字房。”
裴蕭寒想到剛剛經過時,看見的“竹”字房,心下不悅。
在這時想到了綠萼。
都是“綠”的。
不知道自家世子如此小心眼的祁影,越過他,走在前面帶路。
只是,距離菊字房還有幾尺遠時,一個像是管事的人突然叫住了他們。
“唉唉唉,干嘛的,那個房間有人包下了。”
裴蕭寒“”
老鴇聽見龜公的聲音,從二樓探出身。
一打眼,就看見了裴蕭寒身上的白色狐裘披風。
見多識廣的老鴇,當即反應過來,對龜公笑罵了一句。
“瞎了你的眼了,連世子爺也敢怠慢”
老鴇從樓上走下,臉上堆滿笑。
“世子爺,您今個兒怎么會到我這兒來啊”
救命。
世子,這真不是我們不給你捂好身份啊。
高林看了眼面色發青的世子,干咳兩聲,提醒那不知死活的女人。
老鴇反應過來。
嗐感情這世子爺是偷摸來的啊,難不成還是個妻管嚴
想罷,老鴇咒罵一聲,一個勁兒的輕拍自己嘴巴。
“哎呀哎呀,貴人莫怪,瞧我這張嘴啊,該打該打。”
高林看向世子愈發不悅的神情,打斷她。
“老鴇,方才聽那下人說,這菊字房被人包下了”
“是啊,這都有一盞茶的功夫了呢。”
祁影暗道不好,率先過去拍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