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勞煩空無大師帶路。”
牧枝枝在離去前,在暗處給祁影使了個眼色。
祁影點頭。
走到后山的石板小路處,走在最前面的裴元景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眼神灼灼地看向牧枝枝。
“女施主倒是與你姑母不一樣。”
聞言,牧枝枝臉上的笑意收起。
“解藥在哪。”
牧枝枝確實錯了,她一開始的時候,本以為是宮里的司徒鑫給裴蕭寒的下的毒,可是,偏偏萍兒畫蛇添足,給她下了毒,說懷上裴蕭寒的子嗣才給她解藥。
那時,因為后來裴蕭寒設計她假死,讓她一時沒有想清其中的緣由。
可是當她身死的消息傳出后,司徒白茸馬上就被送進了宮中的這件事,又給了當頭一棒。
對啊,司徒鑫既然想扶裴蕭寒的孩子上位,是計劃中的最重要的一步,是計劃實施的前提啊。
那又怎么會讓萍兒給她下毒,叫裴蕭寒覺察到問題。
她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所以,她大膽的猜測,萍兒聽命的壓根不是司徒鑫,而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直到今日,她見到裴元景,一切都明了了。
若說先帝在位、新帝剛登基時,裴元景真的一心只為陛下盡忠,可在經歷過正赤山一事后,他所有的親生兒子都慘死于山腳,獨獨留下一個仇人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不恨不怨,怎么可能內心毫無芥蒂,安然的在寺廟中,伴著青燈枯坐終老。
這恐怕也是,為什么當年幾位裴家小將軍們入土后,他立刻在慈悲寺出家的原因。
他根本不在意裴蕭寒的死活,也是他在那時,給裴蕭寒下了毒,就連司徒鑫,也成為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思及此,牧枝枝想起第一次入宮,見到司徒鑫時候的場面,那時她還讓萍兒準備了湯藥,恐怕真的是出于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愧疚之情。
是那時的她,先入為主,認為司徒鑫是不懷好意了。
牧枝枝抬起頭,緊盯著面前之人。
方才在大殿,與裴元景對視的那一刻,牧枝枝清楚的看見了他眼底的鋒芒。
這個男人,依舊還是戰場上那個智勇雙全的大將軍。
如今,他只是在蟄伏著,等待著時機成熟,再狠狠的將皇位上的人撕咬下來。
裴元景覺得有些可惜的嗤笑了一聲。
“想不到,滿身銅臭味的司徒萬,還能有你這么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孫女,將你許配給蕭兒,真是個孽緣。若我的那些孩兒們還在可惜啊”
說完,他面色頓變,猛地向牧枝枝出手,掐住了她的脖頸,陰狠道“可惜,我那些孩子們,都已經死在了正赤山下,白白便宜了裴蕭寒那個孽畜。你既然知道了那么多的秘密,我便送你一程,早登極樂。”
牧枝枝感受到,自己胸口的氧氣,越來越少,她的脖子被掐的青筋暴起,臉上因缺氧而漲得紫紅。
就在裴元景想要徹底了斷她時。
牧枝枝艱難的吐出氣音,“我懷孕了。”
“什么”
裴元景手下微松,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是想看牧枝枝有沒有撒謊。
他之前一直不阻攔司徒鑫為她的兒子找女人,就是因為,與裴蕭寒相處的那六年,他清楚那孩子的怪癖。
裴蕭寒是不會輕易同意讓別人近他的身。
他一直認為司徒鑫的計劃,就是天方夜譚。
可現在,面前這個女人,除了長相尚優、足夠聰慧、手藝絕佳外,還有什么長處,能讓那孩子為她動心。
懷孕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