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了嘈雜的人聲,聲音由遠及近,從模糊到清晰,身體對外部環境的感知漸漸蘇醒。
江月睜開眼,入目的是醫療室里雪白的天花板。
“天啊,她醒了”
伴隨著一聲驚喜的叫喊,許多人都圍了過來。
“感覺怎么樣”一個非常秀美的女beta醫生十分關切地問道。
“還好。”江月的聲音非常嘶啞,立馬有一個醫生走過來小心地給她喂水。
江月喝了幾口水,她舔了一下嘴唇,掀開被子下了床。
一個醫生攬住她“你的身體狀況\"
“不用,我很好。”
江月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冷漠,她微微低下頭,看著身上的藍白條紋病號服,光著腳走出了醫療室。
一個醫生急忙追了過來,遞給江月一套呼吸裝置。
“至少帶著上呼吸器出去,外面的藍胚素濃度太高,你這是不要命了嗎”
江月冷靜下來,她接過呼吸裝置戴好,沉默著走出了醫療室。
她循著氣味找到了相柳的休息室,將手中的終端貼上掃描門鎖,灰色的金屬大門緩緩打開,江月走了進去。
她躺在客臥里,看著窗外的人工造景,聽著潺潺的流水聲,發出一聲疲憊的嘆息。
她有點搞不明白自己是個什么物種了。
吞噬了七分之三腦蟲的她,現在還算得上是一個人類嗎
客臥的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相柳的聲音“江月,我可以進來嗎”
江月站起身,把門打開了。
相柳看到了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如紙,灰色長發全部散下來的江月。
江月看到了雙眼布滿紅血絲,整個人都很憔悴的相柳。
她微微瞪圓了眼睛,江月不知道她那雙眼睛早就變成了獸類動物的豎瞳,突然瞪圓眼睛,讓她看起來有種野獸幼年期才有的殘忍和純真。
“相柳少將。”
相柳推開門,突然抱住了她。
“我很抱歉,是我的草率讓你陷入了這樣危險的境地里。”
江月呆住了,哪怕是吞食了七分之三腦蟲的威力都沒有相柳這個擁抱的威力大。
成年男aha強壯有力的臂膀緊緊擁抱著她,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江月的心底涌現出來。
這種來自長輩的關心,即使很淺薄,也讓一向缺少長輩關愛的江月略微有些動容。
她的表情隱隱有些龜裂,干巴巴地說道“相柳少將,這不是您的錯,您不必這樣自責。”
相柳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慢慢地松開了她,那雙墨色深深的眸子將江月從頭到尾觀察了一遍,見她的情況沒有異樣,他瞬間松了一口氣。
如果這種天才因為他的疏忽過早的夭折,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見他松開自己,江月心里長長地送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是一個親情緣非常淡薄的人,雖然物質上非常富足,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對她非常好,爸爸媽媽也對她予取予求,但是他們總有自己的事情,她永遠不會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和他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如和家里的保姆相處時間長。
平時還好,一旦他們對她展露出關愛之意,她就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