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決定命運的夜晚。
皓月當空,禪院甚已看著仆從懷里昏昏欲睡的小孩,心頭沒由來升起一股憤怒與悲涼。
咒術師是由天賦決定的職業,所有人的命運,一出生就已經注定。
正如名稱所示,走上這條道路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再擁有選擇。
而是背負詛咒,永世不得再翻身。
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
他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未來。
冬夜寒風凜冽,冷到骨髓里。
禪院甚已的眼神沉下來,如同沼澤深處腐爛的污泥。
他轉身離去,邁出一步之前,聽到身后發出異樣的響聲。
禪院奏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拿著不知道從哪撿的東西把玩。
禪院甚已本不想回頭,只是下意識用余光瞥了一眼卻見,身后的嬰兒手中拿著的,赫然就是那個不知道掉在哪的另一個簽筒
禪院甚已猛地轉過身,抽抽嘴角。
這小屁崽子,真會給自己找東西玩。
禪院奏翻來覆去的看,又下手去掰,好像是想把它弄開。
禪院甚已嘲諷一笑。
簽筒是特殊材質做成,扣的很緊。
別說小孩,成年人的力量也很難打開。
就連禪院甚已也是用上咒力,才強行捏開的。
禪院甚已“不自量力。”
他伸手去奪,“這不是你的玩具,給我”
禪院甚已根本沒把小孩放在眼里,本以為會輕松得手,誰知道這小鬼就像開了加速器,一連搶了好幾下,都讓他輕松躲了過去。
禪院甚已“”
禪院甚已開始火大。
他惱火地雙手抱胸,“你開,你開,我倒要看你怎么打開”
禪院奏完全沒被他惡劣的態度影響,低下頭,看著玩具思考片刻,從仆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細針來。
禪院甚已
禪院甚已帶著火看向仆從,“你隨身帶針干什么”
仆從懵了“我沒帶啊”
不管他帶沒帶,反正禪院奏是“拿”出來了。
禪院甚已調轉矛頭,“你想干嘛難道是想把這東西戳穿”
說到這里,他覺得小孩子還是小孩子,想法簡直幼稚。
好歹也拿個榔頭啊一根針那么細,就算能扎進去,也打不開啊。
禪院甚已繼續嘲諷,“區區一根針而已,就算能戳出洞又怎么樣,你得戳多少遍,才能把這玩意戳開蠢”
話音未落,禪院奏抬起簽筒,對著月光閉上一只眼,然后準確的把針戳進了兩半相和的縫隙里,只聽咔嚓一聲。
簽筒開了,露出里面的紙條來。
禪院甚已“”
禪院甚已把話說完“貨。”
可惡,他要投訴,鋪個地磚還要美縫呢,這玩意一撬就開,假冒偽劣產品
禪院甚已無語的把撬開的簽筒連針帶紙條從禪院奏手里搶回來,或許是玩過了,這一次小孩沒有抵抗。
他打開紙條,本以為會看到上面寫著“禪院直哉是否會帶領家族走向繁榮”之類的話實際上,走向繁榮的確有,卻并沒有前綴。
上面只寫著“禪院家是否會走向繁榮”。
禪院甚已“”
禪院直毘人這個老狐貍。
合著這老混蛋,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直哉跟奏比啊
冷風嗖嗖的吹,禪院甚已在風中凌亂,無語凝噎。
禪院直毘人的字比他還要龍飛鳳舞,看不清寫的是什么,尤其是“繁榮”兩個字,完全糊成一團。
月光下能明顯看到,撬竹筒用的針插在紙條上,在“是”字上留下了一個圈。
他捏著紙條,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忽然好了一點。
禪院甚已看了一眼仆從懷里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