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賀重陽還覺得,譚延文是在借著關心他的名義,來討好喬冬霜。
也可能是譚延文的年齡大了,跟喬冬霜已經生不出孩子,討好他這個繼子,以后也好老有所依。
但后來譚延文看賀重陽的眼神溫和樣熱切,生活上的關心照顧無微不至。
可賀重陽是20歲,不是2歲,早就過了需要關心需要照顧的年紀,自然不買譚延文的帳。
賀重陽把譚延文舉報后,兩人還見了一面。
譚延文看賀重陽的眼神更奇怪,有傷心有惱怒有氣憤,唯獨沒有厭惡。
就算換成親生父子,出現舉報揭發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沒那么容易翻篇。
賀重陽這才覺得外面的傳言,估計還真有那么幾分可信度。
不過賀重陽覺得,就算是流言屬實,也不能改變他的想法和態度。
他是作為賀家的長子嫡孫長大的,他的為人處世卻是賀太爺拿著鞭子,手把手教出來的。
賀重陽覺得自己并不是君子,也沒有君子美德。
但什么叫禮義廉恥,什么叫孝悌忠義,他還是明白的。
在他看來,生恩沒有養恩大,單純的血緣關系,也抵不過朝夕相處的感情。
他當了二十年的賀家人,以后也還是賀家人。
不管賀家是盛是衰,他都會冠著賀姓一輩子。
如果譚延文只是跟喬冬霜結婚,沒在賀行之的事情上面伸手。
他也是只會為喬冬霜和譚延文的關系,感到羞恥尷尬,而不是想著跟譚延文死磕到底。
一想到這里,賀重陽就覺得腦仁痛。
他是給譚延文找了麻煩,但因為有人作保,也傷不了譚延文的根本,就更別提徹查當初的真相,恢復賀行之的名譽和職位了。
盡歡看賀重陽心事重重,便從挎包里面摸出一包酥皮花生。
“重陽哥,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吃點花生”
賀重陽瞬間眼神發亮,說著就要去接紙包,“還是小魚兒好啊,還知道專門給我準備零食。”
“什么叫專門給你準備的零食有好吃的自然要一起分享,”盡歡一把拍開賀重陽的爪子,“你怎么一來就想獨吞”
賀重陽語氣訕訕,“我,我哪有想獨吞,馬車顛簸,我是想幫你拿穩當嘛”
盡歡哼了一聲,抓了一大把,才把紙包遞給賀重陽。
坐在前面趕車的賀重九,聽到盡歡一本正經的語氣,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重九哥,來吃花生米”盡歡挪到了車頭上說道。
“你自己吃吧,我還趕著車呢”賀重九搖了搖頭。
盡歡看著賀重九看著有些臟兮兮的韁繩,便知道他這是在嫌韁繩臟。
在部隊呆了好幾年,賀重九的潔癖已經治愈得差不多了,不過他的衛生習慣仍舊保持得很好。
比如現在,賀重九就沒辦法拿握過汗津津韁繩的手,毫無芥蒂地拿東西吃。
“喏,吃吧我的手是干凈的,沒摸過臟東西”盡歡捏著一顆花生米送到賀重九的嘴邊。
賀重九看到盡歡宛若青蔥的手指,突然遞到了他的嘴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昨天晚上盡歡用這只柔軟的小手,急吼吼地拉著他回家,當時他還用手輕輕捏了捏盡歡的手。
那會兒盡歡的心思,全在回去找小金上演搶鞋大戰,絲毫沒有感覺到他的動作。
但他卻心跳急如擂鼓,貪戀手里柔軟手感的同時,也唾棄自己的心思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