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晚上沒殺成雞,陳王氏也沒將就一盤蝦米炒冬瓜,就待客吃飯了。
她的侄孫,也就是剛來過的那個叫細仔的中年男人,從隔壁的院子端來了一盆活的沙蝦。
沙蝦其實就是俗稱的基圍蝦,最后被陳王氏做了白灼蝦,鮮甜可口非常美味。
陳王氏性情開朗和善又很健談,沒有一點寡居喪子的頹郁之氣,盡歡跟她聊的挺愉快。
陳王氏讓盡歡回去跟徐祖爺說,以后不要再給她寄錢糧來了。
村里因為她的身份優待她,她上工掙來的口糧足夠她吃,逢年過節的時候,上面還會給她發補助和慰問品。
養老送終的事情,也不用操心,她已經找族里寫好了證明文書。
等她徹底干不動了,細仔會贍養她到閉眼。
她這些年攢下來的錢和東西,除去喪葬的花費,剩下的就都是細仔的。
盡歡聽完她的打算,覺得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她并沒有因為孤寡的身份自怨自艾,反而自立自強,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把未來養老乃至于后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心酸的也是這點,要是她兒子還在,估計她現在正幸福地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哪里用得著她親自操心百年后的身后事。
“這么好看的一張臉,可不許哭喪著,我看著可不舒坦”陳王氏笑著說道。
盡歡咽下喉嚨里的酸意,只能微笑著點頭。
等到晚上九點,盡歡幫陳王氏一起給門上栓,還沒合上門,就有個黑影撲到門板上。
陳王氏低聲驚呼,“這,這是誰家妹妹仔這是厥過去了還是死了”
撲到在門上的人,紅腫的臉粘著泥土,還破皮出血,整張臉紅紅黑黑的,都看不清面貌,衣服也是臟兮兮的,整個人非常狼狽。
盡歡探了探姑娘的鼻息,還稍微把了下脈搏,脈搏呼吸有弱,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這是陳王氏的家,別人的地盤,盡歡也不好擅自做主,還是先問陳王氏的意見。
“陳阿嬤,這姑娘沒有性命危險,只是受了傷體力不支,您看怎么處理是叫村里人來幫忙,還是我們先救”
“救”陳王氏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又犯難“可村子里連個衛生點都沒有,怎么救人啊”
“我會醫術,也隨身帶的有藥品,您要是不忌諱的話,我先把人弄進去”盡歡還是用商量的語氣。
陳王氏擺了擺手,“抬進去抬進去,我一個無兒無女的孤老婆子,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還有啥值得忌諱的,還是救命要緊”
兩人也沒有聲張,悄悄把人弄回了堂屋,經過一番細致的檢查,除了右手腕脫臼最嚴重之外,這姑娘身上的傷,基本都屬于皮外傷,看著血糊糊的挺嚇人,但其實都不致命。
會暈過去,是長時間沒有進食,加上身心俱疲導致的。
盡歡先給她打了一針葡萄糖,然后用銀針在她人中的位置扎了一下,人終于睜開了眼睛的。
“醫,醫生”對方驚呼出聲,“我沒認錯人吧”
盡歡瞬間樂了,“咱們果真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