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焱知文善有多倔強,也知道她有多任性。
為了她那點可憐的自尊,也讓她在自個面前自在些,他一讓再讓。
他縱著她慣著她疼著她寵著她,以致她終于可以毫無壓力的騎到他頭上撒野,肆無忌憚的說著傷人傷己的話。
他知道這也不是她的錯。
她也曾柔情蜜意,嬌媚的依在他懷里過。
在她藥后,在酒后,在她意識不清時,她也曾千嬌百媚依戀著他。
現在由她嫁給旁人不能救贖,是他的無能,他便不去計較她說了什么。
他柔聲說“善兒,明晚,我會在你必經的路上把你帶走。”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笑了起來,卻笑出了眼淚,說“劫婚虧你想得出來,然后呢把我金屋藏嬌從此不見天日”
這不是她想要的,這和前塵有什么區別。
然后,她懷了孕,卻無法給孩子一個榮耀的身份,就又小產了。
繞了這么多彎,還是走向了那條路。
宮里有兩宮太后等著她,姬太后和蔡太后,沒有一個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她就走向了死門。
想到這些,她面上就淡了下來,心里涼透了。
她不會讓自己再走到這一步的,她要逃出生天,要遠離李世焱,遠離皇宮這個是非之地,要保住自己和孩子的生命。
從未有一刻,她的求生欲望有這般的強烈過。
靜王不知她心所想,他看她笑,看她哭,心被她的情緒左右著,他說“善兒,給我一些時間”
她又笑了一下,溫溫柔柔的說著撕裂他心腸的話。
她說“皇族生來都是這樣有優越感的嗎以為人人都非你們皇族不嫁以為我被你睡了兩回,就只能死心踏地跟著你了”
她冷冷一笑,極為涼薄,說“在我這種人的世界里,最不值錢的就是男女情愛了。”
靜王的心被她這話刺得疼了又疼,她總有辦法一遍又一遍撕裂他痊愈的傷口。
文善面上又淡了淡,無視他眸中壓不住的傷悲,說得絕情“你若是敢劫婚,敢逼我,我就死給你看,你這輩子就只能抱著我的尸體了。”
她說話的語氣并不重,人也并不激動,看起來就很平靜,但每一個句話都在誅心。
她就是讓靜王明白,她并不是非他不可,男女情愛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靜王面上倒也看不出喜怒,就是語氣到底是急切了些,出賣了他的心情,他說“文善,我知道你的心在我這兒,我知道你在生氣,我知道你想要名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知道,我會給你的。”
文善諷刺的笑了一下,說“為什么我說的都那么清楚了,你還是充耳不聞你給的一切我都不想要,我也要不起我現在只想重新開始,世都他很愛我,你是知道的,他也很尊重我,不像你,只想睡我。”
他驚訝,他失望,他問“你是這樣看我的”
文善只說“我拜托你不要去傷害世都,他不僅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的親人,你往后想要什么都會有,他卻只剩下我了。”
她起身,跪在他面前,給他叩首說“我拜托你成全我們,放過我們。”
李世焱看著她,眼神慢慢淡了下來,心慢慢變冷了下來。
他給的愛,在她這里都成了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