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蔡文善在,他們母子是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她冷笑一聲,琢磨著晚會兒子來找她興師問罪的話,她該如何回他答,才會讓他信服。
雖然母子情淡,可他是天子呀,她需要取得他的信任,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讓他對自己又失了信任。
本來就不大信任她了。
真是讓人頭疼呢,歇在榻上,她眼皮沉重,卻毫無困意。
她知道兒子一定會過來問她,就刻意等著。
果然,他不顧夜深,也不顧這個時間會不會打擾到她歇息,他過來了。
宮女雖稟報他說太后已歇下了,他不聽啊在外面喊她“太后,兒子知道你睡不著,寡人剛好也睡不著,就進來陪你聊一聊。”
演了這么一出戲,她正高興著呢,怎么可能睡得著。
不管她答應不答應,他推門進來了。
他非要如此,宮女也不敢真的攔他。
李世焱走進去,寢宮內都是暗的,一盞燈也沒有留下。
他拿了火折子,把燭火點亮。
姬太后也就從榻上坐了起來,裝模作樣,不悅“胡鬧,這都什么時辰了,明個不早朝嗎”
李世焱在她面前站住,看居高臨下的著她。
姬太后嘆了口氣,面上的不悅淡了下去“這么晚了,和哀家聊什么呀坐吧。”
她裝得仿若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一樣。
李世焱也就坐了下來,不和她繞彎子“寡人剛去了國公府一趟,遇著了蔡太后,她正在府上大開殺戒,幾乎要鬧出人命來了。”
姬太后面上一怔“殺了誰了”
她當然知道沒有一個人死,不過是打了一頓。
之前蔡太后的身邊的宮女已過來了,她詢問了幾句,就什么都知道了。
“太后想讓誰死”
李世焱面上淡了下來,看她的時候有一些失望。
姬太后忽然就呵笑了一聲,道“你該不會以為,是哀家讓蔡太后去干了些什么吧”
“難道不是嗎”
“呵呵,你這是聽信了誰的一面之詞是蔡太后說的”她冷笑一聲,也一臉失望“陛下,你寧可聽信蔡太后的話,也不相信哀家”
“沒錯,是哀家把蔡文善回來的事情告訴了她,哀家想讓她回去管教一下不守婦德的尊王妃,這也有錯嗎”
至于回去之后,如何個管教法,管她何事。
蔡太后就是一怒之下給殺了,那也是蔡太后的事情。
“如此說來,太后倒是清清白白了,錯的全是蔡太后了。”
姬太后忽然就咯咯笑了起來,笑得有點癡狂,她就是覺得心寒,為了一個女人,他與她這個母親生分至此。
笑過,她忽然安靜下來,喃喃的說“是啊陛下明白就好。”
可是,蔡太后管教這不守婦德的兒媳婦,何錯之有
他為了那個賤婦,黑白顛倒,只要是與賤婦為敵的,都是人家的錯。
這些心里話,她沒說。
說了,母子情就更遠了。
李世焱看著她,也忽然低笑起來,笑過,他忽然就站起來,走了。
明知道她才是真正的主謀,他卻無法去辦她。
走出這宮殿,冷清的月光灑了一地,月光里的神仙遙不可及。
他頂著月光,腳下走得匆忙。
他恨他怒,他悲從中來。
重明宮外,有個削瘦的身影挺立。
看見來人近了,她迎了過來“臣妹見過陛下。”
這是青嫣公主,蔡太后膝下的女兒,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在這兒等他多時了。
李世焱仿若沒看見她,徑直要走。
他心情不好,便誰也不愿意搭理,視而不見。
青嫣攔在他面前道“陛下,臣妹有話要說。”
不管他愿不愿意聽,她急急的解釋“母后回了國公府的事,臣妹剛剛也聽過了,母后只是受了她人挑拔,才會失去理智,求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