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到她那邊的院里,兩個奶娘和婢女來到她跟前說話,就有些吞吞吐吐的。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其中一位奶娘有些為難的說“公主,我,我想家了,我想回家看我的孩子”
另一個奶娘也這樣說,旁的婢女也各有各的借口,總而言之,就是想離開國公府,回家了。
這些婢女都是她在燕州的時候聘的,奶娘是因為兩個孩子出生后需要照顧,就找了兩個,但人家也是有自己的家,為了掙些月銀,就一路跟著她了。
幾個婢女也是這般,并沒有簽下她們的賣身契。
她身邊的這些個婢女,也就梨花海棠簽了賣身契的,自幼就伴她左右,便不離不棄。
從燕州來的這些,到底不是從小伴她的,人家就是為了掙個糊口錢,主仆之間難生出特別的感情來,尤其在經歷了昨晚后,她們都很怕。
怕自己在國公府上會沒命。
昨晚,她們親眼看見福容公主這樣的身份的人,也能被打。
也親眼看見那萬人之上的過來,一句話就賜死了所有婢女。
反正,她們就是怕,就是想離開國公府,想回燕州老家去。
寧可少掙些錢,也不能把命搭在了這國公府上。
文善也就同意了“那就走吧。”
本想讓梨花海棠把她們的月銀結了,一想這兩個婢女被打傷了,正躺著呢,她就自己去抱了個匣子過來,為她們把月銀結了。
想他們在燕州照顧她們母子那么久,又一路跟到了帝都,沒有功勞也有勞苦,就每個給了他們三十兩的銀子,這是去普通人家一輩子都掙不來的。
幾個奴婢一看這么多的銀子就哭了,跪了下來給她磕了頭,眼淚汪汪的說公主多保重。
一旁看著的書念有點氣“你們就這么急著想回去嗎”
“書念。”文善打斷她的話,又上前把這些婢女扶起來,一邊和她們說“你們也要多保重,路上的時候盡量找個客棧住下,不要怕花錢,快去收拾一下吧。”
書念的意思就是想這些人多留幾天,給文善一些時間,讓她再重新找些中用的婢女過來伺候。
這些個婢女忽然要走,梨花海棠又傷了,院子里便沒有了人,大家的吃喝用度都需要有婢女去做,總不能讓公主親自來做吧。
罷了,她現在就出去為公主招些中用的婢女到府里伺候。
待這些個婢女都離開后,書念看了看面無波瀾的文善,心里其實挺佩服她的。
蔡文善這個人,她早幾年就聽人談論,只知道是個了不得的女子。
如今親距離接觸她,就知道她是真了不起,這胸襟,她是沒有的。
她一邊心疼蔡文善,一邊暗嘆這世道容不下女子出人頭地的,不然,蔡文善定能封侯拜相。
她一個女子,本是庶出,為世家小姐所不容,卻靠著自己的本事被封了公主。
她被先帝看中,兩次被賜婚與皇族王爺為妃,她卻生下了現今陛下的孩子,至今都還被那位萬人之上的掂記著。
她膽大包天,為所欲為,和這世道的女子有點格格不入。
既使昨天被蔡太后一通打,她今天依舊還能精神煥發,并沒有半點消沉。
跟著她的這些婢女因害怕想要離她而去,她不為難,還給了重賞,這份氣度,也讓書念生出幾分崇敬。
她廣結善緣,即使對下人也都是極為寬厚,從不苛待,旁人出去都會說,福容公主一生為民謀福,當真是心懷天下。
她也就真能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書念欽佩她,又心疼她。
她主動來到文善面前說“公主,現在這些婢女都走了,府里便沒人伺候了,我去奴市上買些中用的婢女回來伺候吧。”
既然她愿意,文善也就點點頭“那就有勞你了,這些銀子你拿去用。”
她在銀子上從來不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