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錄做完,關潔回到病房,隨手拉開一旁的塑料凳坐在關珍容面前。
審視幾秒心虛到不敢抬頭看她的關珍容,關潔嗤笑一聲,見怪不怪問“你這次又欠了多少錢”
關珍容咳了咳嗓子,抬頭瞪住關潔,理直氣壯說“能欠多少,也就十來萬。你要有錢就替我還了。”
關潔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下子推開凳子站起來“十幾萬,沒欠多少關珍容,你這么能怎么不去搶銀行”
“你一天除了打麻將、賭錢、跟男人廝混,還會什么”
關珍容被關潔一下子揭開蒙羞布,一口氣上頭,立馬破口大罵“我是你媽,你不替我還誰還。”
“別以為你現在有點名氣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要把我逼急了,我親自在你粉絲面前揭穿你衣服底下的浪蕩樣。大一就跟那些富二代混,真當我不知道要不是那男的坐牢了,你現在在哪鬼混還不知道呢。”
許是剛剛在張遠受了氣,這會兒關珍容找到發泄口,停不下來了。
嘴里的話一句比一句污穢。
關潔聽了一半沒聽下去,撿起包就往病房外走。
走到醫院后花園,關潔神色煩躁地丟下包,坐在假山邊上的長椅舒氣。
坐下沒多久,關潔又撈過包,從里翻出煙盒、打火機。
吧嗒一下,關潔捏住塑料殼打火機,咬住煙頭,俯身湊近橙黃的火苗點燃煙。
一根煙抽到一半,關潔心里翻滾的怒火平息了大半。
正巧經紀人打來電話,關潔剛準備滅掉煙頭接電話,一抬頭就見不遠處的玻璃門里走出一道深沉、羸弱的背影。
那人走出醫院后門后徑自走向人工湖旁的停車位。
右腳似乎有點問題,走起路來總是慢一拍。
身形很瘦,深黑色長款大衣裹在身上空蕩蕩的,跟小孩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每走幾步,男人便會停下來咳嗽幾分鐘。咳嗽時,男人佝僂著背,聲音又啞又弱,活像七八十歲的老頭。頭發剃了寸頭,幾乎往禿了剃,暈黃燈光下一茬茬短發鍍了一層薄金。
關潔的角度看過去只能勉強看個側臉
輪廓很深、很鋒利。
人很瘦,很瘦,瘦到皮包骨了。
流暢的下顎線條也隨著咳嗽緊繃著,不到五十米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十五分鐘。
關潔剛開始沒太注意,直到聽到一個年輕男人喊了聲祝先生才回頭。
該怎么形容她那時的心情呢
大概是不敢置信占多數的。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她見到的那人是祝政。更不相信,曾經意氣風發、肆意妄為的人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所以當天晚上,她掐斷煙頭、摁斷電話,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原地。
比起重逢,她更愿相信那是一場夢。
原來,不是所有的久別重逢都值得喜悅的。
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到現在才開文,看過步步的可能對關潔和祝政有所了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把他們當作一個新的故事看。
后續故事發生的背景主要在上海我本人對上海并不熟悉,對上海的了解全來自書籍、網絡,若有失誤,請諒解,時間線大概是19年的冬季到,跨度或許是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
故事從祝政出獄開始,中間穿插部分回憶。若介意男主坐過牢的,請不要繼續往下看。
希望你們可以喜歡,另,感謝各位的等待、支持。
不出意外,每晚九點更新,若是不更新,會在文案通知。
老規矩,開文前三章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