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潔出去,朱真正在開快遞。
她今日穿得可愛,上半身是一件加厚款的奶黃色衛衣,下半身穿著深藍色牛仔褲,腳上套了雙姜黃色襪子,襪子邊縫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
這會兒人盤坐在客廳沙發前的黑白格地毯,邊上堆滿大大小小的快遞盒,懷里抱著一個正在拆分。
面前還擺著相機、手機,領口別了只麥,她正在跟粉絲直播拆快遞。
關潔沒出聲打擾,繞過那堆快遞盒,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好幾口。
水喝完,關潔重新擰緊瓶蓋,將沒喝完的礦泉水放回冰箱。
剛要關冰箱門,關潔瞥見冷凍室角落放了兩個鮮肉月餅,這才想起是她中秋那天買的,還沒來得及吃。
等她想起,已經過期了。
關潔取出月餅,嘗試性地剝開一個,剛剝開就聞到變味了。
她立馬停下動作,將月餅塞回口袋,一骨碌扔進垃圾桶。
扔完,關潔合上冰箱,漫無目的走出廚房。
朱真還在直播,關潔無事可做,又回到房間,從一堆雜物里翻出幾件要扔的衣服,打算出門吃點東西,順便扔個垃圾。
收拾好舊物,關潔找了個紙箱子裝好,又換了套衣服。
她的衣柜里大多以黑白灰為主,少有顏色鮮艷的衣服。
想著去附近的蒼蠅館吃東西,關潔在衣柜前猶豫兩秒,還是選擇那件深灰色長款羽絨服。
里面搭了件斜米色領肌理感針織衫和一條砂色拼接裙。
氣質一如既往的性冷淡。
出門前,關潔壓聲問朱真想吃什么,給她帶回來。
朱真想了想,說了兩樣上海特色小吃生煎包和三鮮餛飩。
關潔正好順路。
樓下小區有回收舊衣服的地方,關潔每次都把舊物放那邊,這次也不例外。
處理完舊物,關潔走出小區門,轉了個彎,往左邊的路口走。
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就到了她要去的蒼蠅館。
這里的蒼蠅館全是老上海人開的,一進去就能聽見老板用正宗的上海話跟她打招呼。
關潔在外面不怎么說上海話,到這些地方倒是會跟他們閑聊幾句。
老板家里拆了兩套房,壓根兒不差錢,如今還留著這館子,純粹是找點事做。
關潔經常光顧這家的面館,老板早熟眼了。
見她進門,老板很親切地打招呼“儂來了伐。長遠伐見,儂最近好伐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吧”
老板是個熱情好客的大叔,年過五十,頭發白了大半。
家里兒女雙全,大的比她小一歲,小的剛大學畢業。
每回見到關潔,總說關潔跟他女兒似的,很親切。
關潔朝老板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站門口笑回“吾老好額,儂呢我很好,你呢”
老板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滿臉笑容回“是額,我阿蠻好。是的,我也蠻好。”
“儂還是老樣子,一鍋生煎,一碗冷面”
關潔點點頭,沒再打擾老板做生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等待。
窗邊正好可以瞥見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深冬季節,梧桐葉早落得干干凈凈,如今只剩灰白、蛻皮的樹干。
這條路走到頭是南京路,那條路貫穿靜安、黃埔兩區,東起外灘,西至延安西路,是一條跨越上海繁華、游客打卡景點最多的路段。
這里有著新舊交織的文化,有著上百年的歷史,這條路更是有“十里南京路,一個步行街”的稱號。3
關潔出神的功夫,冷面和生煎包已經被服務員送上來了。
生煎包剛出鍋,還冒著騰騰熱氣,冷面擺盤漂亮,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