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拜師宴很慘烈,要硬拗好意頭的話,那就是見紅了,紅紅火火。
劉老先生和幾個弟子對蕭遙千恩萬謝,蕭遙自己卻松了一口氣,這總算是報答了幾分劉老先生對自己的指點之恩。
之后直到過年的時間里,蕭遙都在認真融合從馬老先生和劉老先生那里請教到的技法,并融入到自己的植物科學畫里。
她畫廢了一幅又一幅,可是每一次都在進步著。
這個時候,五年一屆的美術獎開始報名。
報名之初,就有很多畫家的作品都上傳到網絡上。
所有人大部分人都將目光投放在油畫組和國畫組這兩個組的作品,總是最杰出的。
當中,湯暖憑借街角,成為了所有新人中最杰出的存在
甚至有畫家放言,“這是最杰出的一幅畫從畫中,可以看到作者的悲憫,她把自己對世界的認知,都傾注到筆下的人物里了。”
不止一個畫家這么贊,很多畫家都是這么贊的,當然,他們也有點出技法上的問題。
湯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因為她發現,金先生有靈感了,而他的靈感來源,就是一直讓自己嫉妒的蕭遙
他夜以繼日地用大塊大塊地色彩描摹一個當代女俠,那個女俠長了蕭遙的臉蛋,從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到臉蛋,是活生生的蕭遙
畫完畫之后,他經常在畫室里欣賞,竟好一段時間不出門了。
湯暖惱火得要死,不僅是因為金先生癡迷于這幅畫,還因為,這幅畫畫得該死的好,在畫里,傾注了畫家喜愛、傾慕、欣賞乃至欽佩等感情
劉老先生知道弟子癡迷于一幅畫,專門叫他拿了出來看,看到畫時,他愣了愣,一下子站了起來,怔怔地看著畫不作聲。
良久,才叫道,“好畫,好畫用色大膽,筆觸奔放,扭曲旋轉又無比圓潤最重要的是,人物皮膚白皙細膩,氣質出眾,美麗無雙,灑落在她臉上的光線透亮而溫暖,光彩奪目,可是一雙眸子又帶著和外表的柔和美好截然不同的冷厲,論單幅畫,你已經超越了我”
湯暖聽到這樣高的評價,再次氣得差點吐血,并和金先生大吵一場,指責金先生已經移情別戀。
金先生一臉冤枉,“我沒有移情別戀,我只是覺得,那一刻的蕭遙很美麗,讓我很有創作欲望而已如果真的移情別戀,我早就去找她了”
湯暖知道,以金先生一貫的尿性,如果對蕭遙真的有意,那一定早就撲過去了。
可是即使她知道這一點,看著那幅女俠,還是嫉妒得發狂。
比起得到金先生的愛,她更愿意自己能成為金先生一幅名畫里的永恒
因為畫家本人的愛是會消逝的,但畫家留在畫里的愛,才是永恒的,就像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永遠保留著約翰內斯維米爾那一剎那對少女的喜愛。
不管金先生如何表示他沒有愛上蕭遙,她都知道,在作畫的那一刻,他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才華和感情,乃至靈魂
這是湯暖無法忍受的
臨近過年,蕭遙冥思苦想,也想不出給馬老先生和劉老先生送什么禮物,她思來想去,決定送自己完善了技法之后花的兩幅畫。
一幅紅花綠絨蒿、一幅全緣葉綠絨蒿。
至于多刺綠絨蒿,則被她自己珍藏起來。
蕭遙先給馬老先生送紅花綠絨蒿,卻發現馬老先生不在家,只得把畫留下,讓傭人幫忙轉交。
接著,她又去給劉老先生送全緣葉綠絨蒿。
芳姐帶她進去,低聲道,“湯女士和金先生因為你的事,吵了好幾架了,你小心點兒。”
在她心目中,蕭遙是網絡上那個被從小欺負到大的可憐女孩兒,她心里總忍不住憐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