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先生靜了好一會兒,懷疑自己幻聽了。
他是知道自己的,運氣有些,但也就那樣,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逍遙客是他女兒這件事,那是頂級運氣才有的,怎么能落到他身上呢
當下道,“你可又胡說了,老七早被賣了,哪里能是逍遙客逍遙客那般的才華,據說還留美,你七妹哪里有這個天資鄭家那小子曾說過,你七妹是不識字的。”
蕭六小姐聽他否定的話,都帶著對蕭遙的無限推崇和一股“我攀不上人家”的遺憾,心中大感憤怒,“這是鄭先生與鄭太太說的,可不是我胡說。”
說完倍感憋氣,一扭身走了。
蕭先生忍不住看向鄭賢,見鄭賢雖與人說話,但明顯不在狀態內,顯得有些恍惚,目光總是忍不住一個方向飄。
他忍不住循著鄭先生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淡笑與人說話的逍遙客。
蕭先生的心跳,陡然加速,有股做夢的狂喜。
難不成,逍遙客當真是他那個七女兒
七女兒叫什么名字來著
蕭先生沒想起來,但是卻覺得,鄭賢不至于認錯了人才是。
這么想著,他的心赫然變得火熱起來,連忙快步走向發現自己不在狀態坐到一邊的鄭賢,剛到跟前,就直言相問,“鄭世侄,逍遙客她”
只問到這里,半句不敢多問了。
他認不出自己的女兒,要問拋棄自己女兒的后輩,太難堪了。
鄭賢看向蕭先生,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想來問,逍遙客是不是蕭遙,對不對問了又如何難不成你要認她回來嗎你這么多年來從來不管她,如今她發跡了,你卻湊上去。世叔,做人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蕭先生大感狼狽,卻也不愿在小輩跟前丟臉,當下道,“我畢竟于她有生恩,便是做錯了什么,血濃于水,也有認錯的機會。像世侄你這般,三書六禮求娶了她,又以包辦婚姻為由將她休棄,做齊了欺騙、冤枉、責難,想來是她最討厭的人了。”
鄭賢臉色一白,下意識看向蕭遙。
如今的蕭遙什么都懂,他自欺欺人的那些話,后頭做出的背信棄義之舉,想必她早已識破罷她懂得了,所以更不會原諒他的糊弄的負心薄幸了。
只怕還會在心里鄙夷他,唾棄他。
鄭賢頓時心如刀割,再看向蕭先生的目光,就帶上了恨意。
蕭遙那般的七巧玲瓏心,若不是被鄭先生拋棄,而是帶來了京城,悉心培養,怕比現在還要出色。那般的女子,與他是天作之合,斷不會有現在這般的磨難。
她被休棄,而他痛失所愛,原本平穩順遂的人生,都改變了模樣。
蕭遙幾乎應付不過來眾人對她的熱情,不過幸好不管是文豪亦或是高官政要,說話都文縐縐的,并不難溝通,反而還能就某些熱點或是文壇上的一些事聊天,所以這應酬,倒還能忍得下來。
和眾人說話時,身上總能感覺到幾道灼熱得似乎要起火的視線。
她目光只是在四周輕輕掠過,便知道,一道是鄭賢的,一道是鄭太太的,還有蕭先生、蕭太太和蕭六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