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著實找不到借口解釋自己當時冷酷的行為。
她的過去,從來沒有遇到如此近在咫尺的危險她生長于和平的年代,身邊連拿刀的人也少,她沒有任何應對危險的經驗。
所以在遇到危險時,她心中只有恐懼,只有活下去的求生欲,這種求生欲蓋過了一切。
在脫險之后,她的這種行為,在錢行至心中,不知道被詮釋成什么樣子。
何亦歡不知道說什么好,她站起來,再次紅著眼睛說了對不起,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外面下起了小雪,她站著等了等,沒等來錢行至體貼的送傘行為,心中更是如同雪地一樣冰冷,卻還是一步一步,義無反顧地離開。
錢行至留了不少血,很快疲憊地閉上眼睛休息。
不知多了多久,他派出去的婦人回來了,上前恭敬地說道“蕭小姐正坐在西窗下的軟榻上閉目養神,原是不肯見我的,知道我堅持便讓我進去見。她穿的是居家的舊衫,熏的是香。”
錢行至問“果然只有香有沒有百合花香”
中年美婦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沒有百合花香,一點都沒有,只是香。”
錢行至點點頭,揮揮手讓中年美婦出去了。
中年美婦見狀,忙將蕭遙讓她轉述的話一句不落地轉述完,才趕緊出去。
錢行至聽著蕭遙那帶著憤怒與怨恨,還有嫉妒的話,心頭忽然一痛。
他連忙將這股來得突兀的疼痛驅趕出去,開始思索蕭遙與東瀛女人的區別。
蕭遙用的是香,大牢里那個戴面具的東瀛女人用的是百合香,所以她們兩個,果然不是同一個人。
他認真想起在大牢里碰見的東瀛女人,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她的身高與肩膀,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從身高、肩寬以及腰肢柔軟度各方面來說,那的確不是蕭遙。
雖然那只手腕,的確很像蕭遙。
可是當時東瀛女人穿著厚衣服戴著手套,呈現出來的本身就不是真實的感覺。
他之所以懷疑,不過是心中一剎那閃過蕭遙的手腕而已。
如今看來,那人的確不是蕭遙。
錢行至重新閉上眼睛。
那的確不是蕭遙,蕭遙是愿意為他擋槍的人,怎么會是那個想要廢了自己的右手,又廢了他下半身的惡毒東瀛女人呢
蕭遙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肯出門,她對外聲稱是生病了,要養身體,實際上是等保守派與擴張派扯皮。
此時華國各軍閥繼續混戰,又有東西派之間的戰爭,大地一片混亂。
擴張派一直寄希望于盡快擴張,但被保守派死死拖住給個說法,煩不勝煩之下,只得暫時讓珍子回東瀛接受懲罰。
保守派大喜過望。
從前一旦出現泄密之事,他們保守派一向是被甩鍋的對象,不僅高層被訓斥,中層也有人要做替死鬼,而如今,他們保守派,終于壓過擴張派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