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去振振有詞“這是改造,改造知道嗎我們這是南方,又沒打又不用下跪,就是多干點活,怎么干不得了這樣的分量,換了我們這些做慣了的,分分鐘的事。他們就是享受慣了,才覺得受不了你們幫他說話,是不是要維護地主階級”
蕭家族人怕被扣帽子,雖然心里不服,卻不敢多說什么了,只是在有空的時候,暗中幫一把,或者偷偷送點兒吃的。
然而,蕭遙的祖父母當年是享過福的,身體還真不怎么好,沒幾年就撒手人寰了。
原主的父母,干活累,吃的不多,又被安排住到自家大宅子從前放柴草的地方,身體就越來越差。
原主母親生下兩個孩子,身體就垮了,一直病弱,卻還是硬拖著身體干活,被原主父親強硬趕了回去,將一切攬在身上。
后來,據說原主母親為了不連累孩子和丈夫,用一根腰帶上吊了。
而原主父親,十分傷心,聽人說,當時就抄著東西上大隊長家找大隊長算賬,認為是他分派了太多工作讓他們夫妻做,才導致他的妻子絕望之下死去的。
據說這發展成了大規模的械斗,蕭家族人和沈家族人甚至打起來,互相指責對方。
蕭家族人認為,蕭遙家雖然曾經是地主,可房子已經被分給大家住了,財產田地也全都拿出來分了,為什么還要這樣作踐人好好一個年輕婦人,生下孩子沒多久呢,居然就狠心撇下孩子不活了,可想而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沈家族人也看不慣沈愛國的做法他們沈家村和蕭家村,就隔了那么十多米,幾乎可以說是世代挨著住的,從前大家來往,都是鄰里,感情都有的,就算蕭遙家被評為地主成分,但人家從前也不作踐人啊,你沈愛國這么做實在太過分了。
可是就算看不慣,也不能讓沈愛國被蕭家族人打不是因此都出來干架,還要在道義上站得直,就說沈愛國也是參考其他地方的,就算做得不是很合適,你們蕭家直接打上來,也太過分了,不管怎么說,都不能動手啊。
畢竟心虛,吵過之后,又都壓著沈愛國,讓他不許報復。
然而沈愛國因為曾經做過蕭家的長工而在翻身之后瘋狂報復,能聽話不報復嗎
不能,他只是表面上大度了,但是該卡的,照樣卡,改為難的,照樣為難。
蕭博要讀初中,卻需要拿出證明,就是沈愛國跟學校某個領導打了招呼的結果。
校領導那里要求要證明,沈愛國又以各種原因一拖再拖,這么一來,蕭博就不能讀初中了。
可是蕭博出人意料,直接在趕集這一天,來到中學門口大鬧。
這么一來,人人都知道了。
校領導也是要面子的,所以只能幫忙。
他們這里是南方,一切都很溫和,遠沒有其他地方那樣激烈,大家對地主成分家的孩子,并不歧視,畢竟都是鄰里鄉親嘛,只是有些小孩子會叫嚷著地主崽而嘲笑兩句,其他的該干嘛干嘛,和貧農成分家的孩子,擁有的待遇是一樣的,敢明面上作踐人,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罵的。
就是那些曾經很過分的地主會被針對,但對這些人的孩子,都是選擇寬容的,畢竟那么小,人家還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一兩個腦子有坑的會去為難人。
沈愛國,就被人認為腦子有坑,不過沈愛國對上是十分有手段的,所以雖然口碑不好,但還是坐穩了大隊長的位置。
蕭遙被十七嬸拉到街邊,隨便找了塊石頭坐著等。
坐了一會兒,十七嬸看看街上跑來跑去的小孩子,就對蕭遙道“河里有公社的在賣魚,你去看看。”
蕭遙對一切都很新鮮,也迫切想親眼看到更多,就起身,走到橋上,倚著欄桿看河里。
河并不算大,清澈見底,河邊被用石頭圍出了幾個圈,每個圈里頭都有魚,清澈的河水嘩啦啦地流,讓魚有充足的活水,因此石頭圈里的魚一條條,都歡蹦亂跳的。
此時,各生產隊要買魚的都在圍觀,問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