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雅致的大堂內,刑部侍郎擔憂地說道“公子,此番公主南下賑災,怕是又能得聲望了。”
公子正在跟自己對弈,聞言頭也不抬,說道“聲望不是這么好拿的,朝廷的賑災物資遠遠不足,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分配不均,不僅無聲望,還要引起民亂。”末了點評道,
“這是個苦差事。”
刑部侍郎聽了,稍微放心了些,但很快又為另一事擔憂“可公子此番亦跟著南下,若公主辦事不力,公子豈不是也要受牽連”
公子道“我等聽令行事,便是有事,也不大。”
刑部侍郎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他看了看與自己對弈的公子,有感于他的天資,忍不住問“公子,此番南下,朝廷的賑災物資有多少可是嚴重不足”
公子抬起頭,俊臉上一雙清冷的眸子看向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馬上道“是老朽問得太多了。”
公子收回那清冷的目光,重新跟自己對弈,口中說道“倒也不算問得多。此番的物資,不足實際需要的三分之一,而銀兩亦不多,難以應付這次的洪災。”
刑部侍郎很是不解“既如此,皇上為何還派公主負責此事”
這分明是難以辦好之事,公主負責此事,幾乎全無好處。
當然,他先前擔心的公主民間聲望上升一事,也無須再擔心了。
公子微微一笑,清冷的俊臉上有了這笑容,顯得光華灼灼,他輕聲說道“因為,公主是公主啊。”
皇帝讓公主參加朝會,又把探子營給了公主,心思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縱觀歷朝歷代,從未出現過任何一個女帝,所以,皇上想稱心如意,并不容易。
但是如若公主武能行軍打仗,文能賑災,叫老百姓心里感念她,這并非不可能。
皇帝打的,便是這么個主意。
雖說,這也很難。
皇帝不至于讓公主無法完成這次賑災的,所以,他應該暗中給了公主一些東西,讓她辦此事不至于太過艱難的。
公子想著,左手下了一顆黑子,將白子圍住,清空一片白子,圈住了一大片空地。
他翹起嘴角,玩味地笑了。
可惜,那些糧食富足之地都是有主的,早被圈住了,可由不得公主隨心所欲。
刑部侍郎聽不懂,但見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沒不再多問了。
賑災一事,各方勢力均無意見,很快,蕭遙便領著十多個年輕貴公子南下了。
大部隊跟著押送物資的軍隊走,速度卻不慢,走了沒兩天,便有貴公子吃不消了。
可是他們看到公主以一介女流之身,從未喊苦喊累,更不曾流露出疲憊之色,均不好說自己沒法再騎馬,只能勉力跟著。
蕭遙一身錦袍,做男裝打扮,滿頭青絲也跟男子似的綁起來,但是妝容卻還是女子的,于颯爽之中又有女子的嬌美,惹得隨行的貴公子們目光下意識地跟隨著她。
安公子更是經常在她身邊打轉。
蕭遙看出有些貴公子已經撐不住了,也沒說什么,在一個縣城休息一夜后,第二日一早便不再騎馬,只說騎馬騎得膩了,打算坐馬車,權當休息一日,讓大家都坐馬車。
大腿已經磨破,再也無法騎馬的貴公子們得知,一個個喜上眉梢,馬上上了馬車。
等扎營消息時,看到蕭遙神采奕奕地去打獵,他們才后知后覺地明白,公主看出他們疲憊,又不想下他們的面子,才下了這么一道命令,陪同他們坐馬車。
想明白這點,這些貴公子們訕訕的,可是又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