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娘見蕭遙看著自己不說話,也不在意。
她和蕭遙算是一起長大,對蕭遙這副樣子見慣不慣了。
蕭遙因為長得美,從小傲氣得緊,但自從跛了,內心深處就有些自卑,貌美的自傲與跛腳的自卑湊在一快,性子便十分陰晴不定。
蕭遙開口“我最近不舒服,想看些醫書給自己治病,省得一點小問題都麻煩別人,你把我祖父留下來的醫術拿回來給我吧。”
季姑娘聽到這話,臉色有一剎那的不自然,但很快點點頭道“你若要,我明兒便送來給你。只是,你如今身子骨不好,還是不要過于勞累,等好全了,再看醫書。”
蕭遙點頭“這是自然。”
季姑娘看了看四周,露出猶豫不定的神色,等待蕭遙追問。
蕭遙本來就累,也懶得和她唱和,因此沒問,只是靠在枕頭上昏昏欲睡。
季姑娘見蕭遙居然不問自己,只得主動道“遙遙,我方才聽人提起什么休妻的傳聞。此事事關重大,你還是關心一下,好好管束下人的嘴。”
蕭遙無力地抬起眼皮,看了季姑娘一眼,點頭“嗯。”
季姑娘見蕭遙居然不像往常那樣倒豆子似的把話全都倒出來找自己出主意,而是昏昏欲睡,心中不由得有幾分狐疑,卻還是問道“你可曾聽過此事據說,這幾日,老太太常贊杜姑娘呢,說她的湯養得府上主子們身體大好,尤其是大爺。”
蕭遙不耐煩與她繞圈子,就虛弱地說道“我頭疼,很難受”
季姑娘見蕭遙臉色慘敗慘白的,也不懷疑她是假裝的,忍著心里好奇,站起身告辭。
蕭遙道“我便不送你了。”說完閉上了眼睛。
季姑娘忙道“不必送,你好生休息才是。”說完見蕭遙已經閉上了雙眼,臉色慘白,呼吸微弱得似乎不可聞,看著有幾分可怕,連忙加快腳步離開了。
回到她自己的住所,身旁的丫鬟如月才心驚膽戰地道“大少奶奶看著,似乎要不好。姑娘,你說她會不會”
季姑娘斥道“別胡說八道了。”說完坐在燈下抄醫書。
她從來沒有想過,蕭遙會要醫書,但由于天性,卻還是早暗中抄醫書,打算多準備一份。
不想,居然用上了。
幸好她差不多快抄好了。
如月站在一旁,看著抄醫書的季姑娘,想了想問道“姑娘,我看大少奶奶不大好,你要不要給她開一服藥”
季姑娘聽了,手上一頓,旋即放下毛筆,說道“她不信我的醫術。”
從前蕭遙還是信的,但是進了府里,不少人贊她醫術好,蕭遙便不讓她看診了。
蕭遙再迷迷糊糊醒來,見香草臉上的傷處理了,此刻正托著腮在旁發呆。
蕭遙見她如此,便知道這院子的下人越發不聽使喚了,所以香草才孤零零一個,不像往日那樣去和下面的丫鬟們說話。
香草似乎感覺到注視,高興地道“大少奶奶,你醒了可是餓了來,先喝水。”她說著,去倒水,卻發現水早冷了,于是跟蕭遙說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很快,蕭遙便聽外面傳來香草的聲音“大少奶奶要喝水,趕快把爐子燒起來。”
“燒爐子不是我的活兒,找香蘭去。”馬上有丫鬟不客氣地回道。
話音剛落,又有丫鬟道“香蘭告了假家去了。”
香草馬上勃然大怒“說來說去就是不想燒爐子是不是反了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