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也不必為這事操心了,我今兒去了,得知平兒已經拜了馬先生為師,倒是白走一趟。遙遙也是的,明明讓平兒拜了馬先生為師,卻也不說一聲,讓我跟唱戲的似的說了那么一大通話。”
秦峰一怔“竟拜了馬先生為師么”很快又道,“拜了馬先生為師卻不招搖張揚,蕭大夫行事果然與常人不同。”
季姑娘聽到秦峰這個時候居然還贊起蕭遙來了,心中更不痛快,就道
“夫君,我見過平兒那孩子,雖聰明伶俐,但行事乖張,說話語氣比較沖,遠不如我們三哥兒。連平兒都能拜馬先生為師,我們三哥兒斷沒有理由不行的。你下次去請教馬先生,不如問一問,薦一薦我們三哥兒”
秦峰搖搖頭“馬先生收徒很是嚴格,也曾看過三哥兒的一些功課,既沒相中三哥兒,我再去問,也還是沒相中。且,馬先生只收一個關門弟子,如今已經收了,再問也是白問。”
季姑娘忍不住道“你不曾問過,如何知曉或許問一問,馬先生改變主意了呢”
秦峰覺得季姑娘不可理喻,便抬頭看了季姑娘一眼。
季姑娘想到自己的兒子將來不如蕭遙的兒子,一顆心十分煎熬,也顧不上秦峰的目光了,再者,她的理由光明正大,因為她是為了孩子,因此道
“夫君,你不必看我。我心里不舒服,因為沒能幫三哥兒拜最有名氣的大儒為師。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就是想給三哥兒最好的我希望我們能竭盡所能,給他世上最好的東西。”
秦峰看向季姑娘,想起自己小時,母親也是如此為自己殫精竭慮的,說道“你的一片慈母心我理解,可是有時,也得學會接受。馬先生只收一個弟子,我們再去,那就是為難馬先生。”
季姑娘淚汪汪的“你就不能為了我們三哥兒,為難一下馬先生么”
秦峰搖搖頭“我做不到。我若能做到,我便不是我了。”
季姑娘氣得幾乎想摔筷子,可到底忍住了,決定從秦老太太那里著手。
她就不信,秦老太太能忍受自己的寶貝孫兒竟不如一個大夫的兒子
秦老太太的確無法忍受,可是她知道自己三兒子的性格,并不想讓三兒子為難,因此略一思量,想起自己與馬夫人也算見過幾面,能說得上話,不如舍下面子,從馬夫人處著手,因此命人給馬夫人遞了拜帖,帶著季姑娘同三哥兒前去拜訪馬夫人。
兩廂廝見畢,秦老太太又說了些寒暄的話,就說明自己的來意,又將三哥兒推出來,讓他將功課給馬夫人看,讓馬夫人轉交給馬先生。
馬夫人接過三哥兒的功課看了看,含笑贊道“是個聰明孩子,功課做得好,字也寫得不錯。”一頓又道,“只是,青山已經收了關門弟子了,如今年紀已大,又醉心書畫,委實沒有精力再收一個孩子教養。”
秦老太太聽了,還要再說,可是人家馬夫人平日接待這種走后門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婉拒的說辭那是一套一套的,說到最后,秦老太太不得不絕望地離開。
坐馬車回去,同樣滿心失望的季姑娘忍不住道“不知馬先生在想什么,我們三哥兒如此優秀不要,收了個大夫的兒子”
秦老太太也是目光冰冷,想起蕭遙那張容色傾城的臉蛋,無法控制自己地往曖昧處想,不過,她卻沒有說什么,畢竟這些事不管是做的還是說的,都有失體統。
她看向自己的孫兒,見他小臉上帶著沮喪,不由得心中憐愛,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蕭遙上午在平安堂坐堂看診,差不多到中午時,便回家做了一道獅子頭、一道辣子雞丁準備帶到青山書院給蕭平吃,因為昨天蕭平說想吃,可是買不到好的肉做了。
她提著食盒坐在馬車上,經過悅賓樓時,忽然聽到有人驚呼“他暈倒了,一直抽搐,快請大夫”
“救不了了,我家隔壁一個漢子,也是這般去世的,大夫還沒來到,就煙氣了。”
蕭遙是經常帶著藥箱的,聞言連忙讓寶生停車,自己提著藥箱就要跳下車。
不想后頭本來跟著一輛馬車的,蕭遙的馬車突然停下來,后面那輛車一下子撞了上來。
蕭遙猝不及防,差點摔倒,幸而扶住了車壁,才穩住了身體。
可是她手上的藥箱卻重重地撞上了車壁,緊接著,車里頭傳來哐當一聲,旋即獅子頭與辣子雞丁的香味便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