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看向偏心眼的縣令“那為何,當初他誣陷我時,你們卻要破門而入搜查輪到他有問題了,你們卻不查明便放了他”
縣令一臉道貌岸然地說道“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一邊說,一邊用眼角余光暗中打量韓半闕的神色。
若韓半闕開口,他可就為難了,希望,韓半闕莫要開口。
祁公子冷冷地看了韓半闕一眼,然后看向和馬先生一塊來的那位男子。
這位一派名士風流架勢的男子見祁公子看自己,微微一笑,旋即收起笑容,說道
“本官不管是在京中看本朝律法,還是一路走來觀各地實際案例,均沒有誣告與涉嫌謀殺案卻不用收監的案例,楊大人不如與本官說一說,這不能混為一談,到底是怎么不能混為一談”
縣令聽到這話,小心臟顫了顫,小心翼翼地看向快意先生“欽、欽差大人”
快意先生一拂衣袖,笑道“若本官不是欽差,楊大人是不是又是另一套說辭了”
韓半闕看了快意先生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在旁一直不怎么說過話的祁公子。
縣令一聽,快意先生這絕對是對自己很不滿啊,當即膝蓋一軟,跪了下來“下官不敢,還望欽差大人明察。”
快意先生又看了祁公子一眼,這才看向縣令,淡淡地道
“我小師弟的母親,為醫者,能救死扶傷,為畫者,一手畫技出神入化,畫中神韻彰顯其高潔剛毅的性格,是世間罕見的奇女子,怎么到了你們口中,便可以隨意誣陷侮辱她要求判誣告的罪,你身為父母官,卻不肯為她做主,反而諸多推托”
他的話并不如何斥責,可是聽在縣令耳中,卻句句與呵斥無疑。
縣令的膝蓋更軟了,忙說道“是下官一時糊涂,還請欽差大人海涵。”
季姑娘坐在秦家的馬車里,聽到快意先生居然給蕭遙如此高的評價,不由得捏緊了手帕,壓下源源不斷涌上來的嫉妒。
她有時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命運對她如此不公,對蕭遙那么好。
蕭遙擁有愛護她的父母祖父,擁有世間罕見的美貌,擁有殊為難得的天真單純,如今,還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一手快意先生也夸贊的畫技。
而她呢,從小被父母漠視,基本沒得到過他們多少關心。可是他們一朝出事,她卻得承受后果,被人追殺,還差點被賣去江南地區做揚州瘦馬,好不容易被救了,卻一直被追殺。學那么多年醫術,又遠不如蕭遙
這時秦峰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你進了獄中受審時,實話實說便不用吃許多苦。屆時,我會打點獄卒,讓你輕松一些的。”
季姑娘滿心滿腦都不是不甘,都是對命運不公的控訴,可是聽到這話,那些爭榮夸耀之心一下子沒了。
她的眼淚不住地滑落,很快模糊了雙眼。
都這種地步了,她還嫉妒什么呢,還不甘什么呢
快意先生聽了縣令的話,覺得差不多了,便拂了拂袖子,想就此打住,可是眼角余光瞥見祁公子又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暗嘆,只得看向一旁的老酸儒“當年也曾有緣同窗數載,不想物是人非,丁兄的變化著實叫人吃驚。”
老酸儒聽了這話,心酸不已。
當年大家差不多是一個,可是似乎也沒過多久,快意先生便身居高位,在畫壇上更是聲名顯赫。而自己呢,只是個教書先生,一輩子如何,基本是可以看到盡頭的。
快意先生看到丁老酸儒聽了自己的話,居然只是感慨,并不曾開竅,不由得有些頭疼。
他忽然很佩服自己的先生了,這樣的庸才,居然還有耐心回答兩個問題,這可著實了不起。換了是他,遇見這等蠢物,回答完一個問題,便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快意先生收回脫韁的思維,對老酸儒嘆息道“丁兄今日的所作所為,著實叫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