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郡主囫圇將剩下半把瓜子塞他手里“你自己剝”
少年瞄了眼手里還帶著她手心溫度的瓜子,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九郡主努力遏制不讓自己臉紅,兩手插袖兜里強行將注意力轉移到院子里那兩人身上。
不是剝好的瓜子少年不喜歡,轉手裝起瓜子,注意到她有點紅的耳朵,右手在空中拐了個彎,指尖輕輕碰了下嘴唇。
院子里和軍師各執一詞的大鬼不經意回頭,一眼瞧見那兩人正趴在窗邊美滋滋圍觀他們吵架,窗外堆起小片的瓜子殼。
大鬼“”
軍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下意識抬手捂了下眼睛,嘴里酸唧唧地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男女授受不親,朗朗乾坤”
軍師是個秀才,在西風寨待了好些年,始終無法習慣寨子里開放的風俗,軍師骨子里還是個有點迂的酸秀才,見不得光天化日之下異性過于親近,會害羞。
軍師過完年整三十五歲,至今還是個老光棍,寨子里外不少女子向他提親,都被拒絕。
“女子怎能、怎能向男子求親”和平會談的柴房內,軍師坐在草席子上,臉紅脖子粗地說出原因,“即便是入贅,也應當由男子上門提親才是。”
九郡主嘀咕“女子怎么不能提親啦以后我若要嫁人,也應當由我親自上門提親,哼。”
也許只是氣話,九郡主骨子里叛逆的很,別人指東她打西,聽見不喜歡聽的大道理還會從各種刁鉆的角度提出質疑。
酸腐軍師沒有聽見她的嘀咕,文縐縐地將他此行目的說出,客客氣氣,溫和有禮。
他希望大家可以和平相處,寨子里的人不傷害他二人,但他二人須得為昨日的無禮向馬匪頭子誠心道個歉。
九郡主本來也沒打算和馬匪對著干,她有別的事兒要干,正打算應下時被少年漫不經心地打斷。
“要求我們道歉之前,你們先向被你們搶了貨的車隊道歉。”少年從就近住的咸菜碟子里夾走兩塊腌白菜。
沒想到他會冷不防地這么說,軍師愣了愣。
九郡主來了興趣,一邊啃饅頭蘸醬,一邊添油加醋道“是哦,你們昨天搶了人家整個車隊的貨,還綁了好些老人小孩,連護衛都死了幾個,既然你們打算和我們講道理,公平起見,你們也應該先做個表率吧至少向我們證明你們是真心誠意打算和我們講道理的。”
在場四個人,最擅長忽悠人的就數九郡主和少年,這兩人搭檔起來上戰場搞不好能忽悠走一個隊的人。
軍師和大鬼稀里糊涂地被他倆反客為主地打發走,走之前還被薅了二兩銀子當定金。
為何要定金,軍師和大鬼被忽悠得甚至忘了問。
九郡主揣著坑來的二兩銀子樂不可支,趁著那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趕緊撈起剩下的饅頭和臘肉,招呼少年跑路。
“走之前,我們得先把我包袱里的寶貝手鏈帶走。”
“手鏈”
“你之前送我的那根。”九郡主說,“那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不能丟,平時我都舍不得戴裝包袱里的。”
少年濃黑的眸轉向她。
九郡主在前面開路,指指右側的樹叢,安排道“等下我們從那邊走,之前進來的時候我看見有小孩從樹叢里偷偷看我們,這條小路可能是小孩的秘密寶地,我們偷偷去破壞小孩的寶地”
她好壞。
九郡主笑瞇瞇地叉腰“總之,我們先去寨子里看看有沒有其他值錢的寶貝,悄悄拿點,就當是睡了一晚上柴房的精神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