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的時候,季炎鶴房內冒出滾滾濃煙,直沖天際。
隔天一早,整個無極島貼滿了“武林盟主賊喊捉賊”“武林盟主私下養蠱”“季炎鶴以蠱殘害妻兒”的畫報,大街小巷全部都是,天上飄的,水里淌的,全是武林盟主的丑聞。
最初是沒有人相信的,直到越來越多人說昨晚武林盟主的住處冒出濃煙,眾人趕去一看發現只有煙沒有火,原來是有人借此把他們吸引過來,之后所有人都看見武林盟主房間里的蠱蟲尸體。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哪怕最初不相信的也會因為聽得多了而漸漸動搖。
武林盟的人氣得臉都青了,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回收全部的畫報,只是偶爾也有零星被人藏了起來私下傳閱。
外域與外島開始流傳武林盟主賊喊捉賊的言論,不得已,季炎鶴只得站出來正氣凜然否認這件事,并且對天發誓他此生極恨苗人,他若養蠱,天打雷劈。
九郡主和少年從頭到尾就沒摻和過畫報的事,他倆一回來就鉆進房里睡大覺了,早上起來才曉得流言甚囂塵上。
九郡主默默給雷公上了炷香,誠懇祈禱道“今晚下大暴雨。”
少年也湊熱鬧跟著上一炷香“今晚電閃雷鳴。”
兩個陰陽怪氣的人上完香,轉頭互相擊了個掌,順便從對方手里交換了一份零嘴,之后兩人又同步地一撩衣擺,輕松愉快地坐進椅子里吃零嘴,端的一副與我無關的隨意姿態。
云瀾看得滿臉無語“你倆這默契程度是練了多久練出來的”
他和云渺親兄妹,這么多年也沒他們這么默契。
九郡主捏著一顆葡萄笑瞇瞇道“不久不久,也就個把月。”
云瀾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跟他倆講這種能把自己撐死的事情,著人回收了幾張畫報,轉頭正在研究畫報,有些不解“話說回來,我們明明只是叫人散布季炎鶴賊喊捉賊私下養蠱的消息,這個說他以蠱殘害妻兒的畫報是誰夾帶私貨搞出來的”
小王爺在散布流言貼畫報一事中出了大力氣,非常驕傲道“管他是誰呢,反正說的也沒差,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云瀾皺緊眉頭“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后面應該還有人在推波助瀾等著漁翁得利。我們說季炎鶴養蠱是因為阿月少俠確實擅蠱,他看得出來,并且這也是阿九姑娘和阿月少俠親眼所見。可這說季炎鶴以蠱殘害妻兒一事只是我們的猜測,沒有決定性證據,那這個畫報會是誰弄出來”
小王爺腦子不拐彎,一聽這話就直接發表了他的看法“當然是季狗賊他的妻子和孩子了,他倆可是受害人誒。”
云瀾提醒道“季炎鶴孩子已經死了。”
“那就是他妻子唄。”
“他妻子也失蹤了。”云瀾說完一頓,隱隱抓住了什么關鍵線索。
“這還不簡單”小王爺“嗐”了聲,掰了根甘蔗,好啃的那一頭給了九郡主,自己留了不好啃的那一頭,不以為意道,“季狗賊妻子肯定是假失蹤啊,不然誰散播那種消息當然只有當事人才了解事情真相了啊。”
云瀾竟然覺得這位傻王爺說的很有道理,立刻吩咐人去尋找昨晚散布第三張畫報的人。
話說回來,這個小王爺他是不是真的傻還是說,大智若愚
云瀾側目盯了他一眼。
小王爺立刻捂緊自己的甘蔗,警惕道“干什么我就這一根甘蔗,你要想吃自己掰”
云瀾“”行吧,這王爺是真傻。
九郡主吃葡萄吃得有點累,因為要吐籽,她苦惱地拎著一串葡萄,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下面,最后遺憾地放下,轉頭抓了一把葡萄干。
她一邊吃葡萄干,一邊聽云瀾和小王爺瞎扯,她覺得很有趣,以前她只能聽二師父和五師父吵架,一旦回到王府就是自己和其他人吵架。
她不打算參與云瀾和小王爺的討論,興味盎然地豎起耳朵聽小王爺振振有詞分析他的想法,聽了一半手邊的葡萄干沒了。
她扭頭看向隔壁的少年,他也在聽八卦,但沒有她興致高,整個人窩在椅子里顯出幾分懶散,長發高高束起,辮子垂在椅背后面,壓著雙膝衣擺上的銀飾向下垂,他一動,細碎的銀飾就會隨之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