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醒瞬間懂了“他的意思是該殺就殺,三域和平根本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內,他只需要考慮小郡主一個人的安危就行了。”
少年懶懶豎了根大拇指“下次努力第一遍就聽懂。”
周不醒低調擺手“下次麻煩你也第一遍就講得通俗易懂點。”
九郡主弱弱舉手“雖然聽起來挺感動,但如果我遇到這種事,可能不太希望阿月這么做。”
少年轉眸看她。
九郡主咳了聲,真誠解釋“三域四國的和平是一個原因啦,可阿月你也是啊。如果阿月真的因為我而殺了一個皇帝,日后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人追殺,而三域四國因此陷入水深火熱的百姓也會把你視作罪人,唾棄你辱罵你,自此遺臭萬年。”
她認真地凝視著少年“我不希望阿月變成被現在和未來的人都討厭的存在,我阿月就要像現在這樣,活的肆意又張揚,偶爾搞點惡作劇嚇唬人,這樣就很好很好了呀。”
并不在意別人如何評價的少年看了她一眼,反問“如果你是我呢”
九郡主兇狠拍桌道“殺”
少年贊同地摸了摸九郡主腦袋。
眾人“”你倆真是絕配。
九郡主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看忍笑的少年,腦袋磕到桌子上假裝看不見他們譴責的眼神。
陸青云思考片刻,終于想通“所以其實陸聽雪也是阿九你那個想法吧因為太愛謝清醒,即使自己被種下寄心蠱,一輩子無法離開北域皇宮,也不希望謝清醒來救自己,她更希望謝清醒能夠像以前那樣,做一個清醒的青行客。”
眾人啃著包子,茅塞頓開。
唯獨少年慢吞吞垂下了眼,心中嗤笑,謝清醒可一點也不清醒,倘若他能夠清醒地看著心愛的人被折磨,那他便沒資格得到陸聽雪的愛。
清醒是一種折磨,不清醒也是一種折磨,唯有一死才是解脫。
少年又想起十年前,那個一夜之間青絲變白發的青衣男人捧著一堆稀奇古怪的蠱,對他說“我替你試蠱,你替我想辦法。”
少年沒有辦法,他才七歲,還不是真正的蠱人,只能費盡力氣將子母蠱調換。
“那謝清醒外祖父之后去哪了”九郡主捧著粥碗問。
“去苗疆尋找解蠱之法了。”金玉貴轉而看向少年等人,“你們自苗疆來,或許不經意中曾見過他。”
周不醒摸下巴,否定道“謝清醒來苗疆的時候我可能還沒出生。”
宋長空嘟囔“阿娘可能見過,等回去問問阿娘。”
少年沒說話,放下筷子,托著下巴打了個哈欠,順手撩了縷九郡主的頭發卷啊卷,這些故事對他而言就像一團生肉,沒有任何吸引力,因為謝清醒每年都要和他說一遍這個故事。
自從他成為半蠱人,謝清醒便像是找到了最后的希望,自愿成為苗疆的試蠱人,只為了讓他早日變成真正的蠱人,從而解開陸聽雪心臟上的寄心蠱。
可惜到最后,也沒有徹底解開陸聽雪的寄心蠱。
九郡主為了讓少年卷頭發更方便,搬著椅子朝他那邊坐得更近了些。
“那陸聽雪后來又是怎么死的阿月以前不是給她和元帝調換了子母蠱嗎”周不醒提問。
九郡主跟著點頭,隨后想起來“不對,你們怎么知道子母蠱被阿月調換的事”
明明那天晚上阿月單獨告訴她這件事的,他們為什么全知道了
四人絕不承認那晚偷聽墻角的事,含含糊糊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九郡主憤憤,他們偷聽墻角。
少年給她順毛,低聲說“下次割了他們耳朵喂狼。”
九郡主揪他耳朵“你又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