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大壯垂著眼從空氣里又抓了一張空白的圖紙,專注地寫寫畫畫,而中原中也則把玩著手里的清酒杯,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這一刻,赭發青年作為黑手黨高層的游刃有余表露無遺。
一方是足以托付后背的摯友。
一方是重要地位的戀人。
表面上看,兩人所占據的優勢不相上下,但是很多時候,真正親密無間,靈魂相依的陪伴著走到盡頭的,卻是后者。
所以中原中也并不著急。
包廂內的氣氛愈加沉凝,就在空氣冷得要滴出冰的時候,酒井大壯先開口了。
“老實說,我并不喜歡你。”
棕發少年看著圖紙,鉛筆在他細瘦的指間旋轉。
他的聲音很輕,平靜得仿佛一條沒有波瀾的直線,
“你的身份與組織太過危險,身上纏繞著盡是血與陰謀的氣息,總有一天,你會毀了芽衣好不容易得來的日常,將她重新拖入地獄泥沼。”
這個男人很危險。
從見到的第一眼起,心思細膩的少年就看穿了中原中也背后的黑暗與壓抑的瘋狂。
兇獸一樣,野犬一樣,充滿了不安定。
赭發的兇獸側過臉,鈷藍色的瞳孔無風的海面般冷靜,但落在酒井大壯臉上的視線,卻帶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
喀噠。
中原中也將手里的清酒杯撂回桌上,杯底磕在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還有什么,一起說了吧。”
中原中也寬厚的說道,聲音不辨喜怒。
酒井大壯的額前浮出了一層薄汗,但他的臉上沒有畏懼的神情,握著鉛筆的手也沒有一絲顫抖。
“其實也沒有了,那是芽衣,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也不可能像舊時代的華族似的,命令你離開芽衣。”
“但是有一點,黑手黨先生,你得記住”
酒井大壯放下了手里的鉛筆,他手指捏著圖紙輕輕一抖,畫上造型奇異的槍支竟然憑空掉出,被少年輕巧地握在了手中。
棕發少年抬起手,將槍對準重力使,開口說道,
“無論芽衣是人還是橫濱,她都不會參與你們那些惡心的小把戲,她是橫濱,也只是橫濱。”
真是令人懷念的場面啊。
上一次,他被人用槍指著是什么
中原中也望著對準自己的槍口,緩緩抬起嘴角,臉上浮現出一抹如尖刀利刃般的笑容。
“當然,”ortafia重力使吐字很輕,但出口的每個字卻重若千鈞,
“我以中原中也的名字承諾,那個笨蛋,只會屬于我一個人。”
ortafia,與她無關。
酒井大壯尖銳地反問“哪怕你效忠的首領命令你”
中原中也直視逼問的酒井大壯,波瀾不驚的鈷藍色瞳眸中極快閃過一絲血腥,但又迅速隱沒在了深邃的眼底。
赭發青年沒有正面回答少年的反問,而是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
“他不會永遠是首領。”
“”
酒井大壯猛得睜大了眼睛,半響,大笑出聲“你可真可怕,黑手黨先生”
芽衣那個笨蛋,都招惹什么恐怖的兇獸啊。
“不過”
棕發少年慢慢止住了笑意,將手里的槍和機車圖紙丟給了中原中也,
“我會一直看著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隨手接住見面禮,嗤笑道“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