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秒。
小芽衣抬起頭,鎏金色的雙瞳直直看向兄長,對方的紅瞳同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已經從雙方倏然沉默的臉色中,找到了答案。
“我先來吧。”
落針可聞的寂靜中,銀發女孩緩緩開口。
“最早看到幻影,是在巷子里被殺手攻擊的時候,幻像是一把刀和一個赭色頭發的男人,然后是前幾天的派對,我聽見了很多聲音,人的、貓的、還有像是智能ai的。”
聽到智能ai幾個字時,白發男孩心里一動,不自覺抬手摁住了頸側。
那里明明空無一物,但他直覺應該有什么環繞其側,附著一個開關似的按鈕。
“我看到了一個棕色頭發的小鬼。”
慎一郎接上小芽衣的話尾,說出了近幾日的幻像。
他的嗓音聽起來有點沙啞,竟不像是九歲的男孩,但這股違和感只出現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幻像、夢境、不斷重復夢見的陌生城市。
一個人可以說是意外,那如果是兩個人呢
總不能他們都得了什么家族遺傳疾病吧
小芽衣僵硬的抬起嘴角,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疑點還不止這些,比如,那些殺手又是怎么出現的他們的尸體為什么會消失
現在想來,她與慎一郎和殺手糾纏的用時,早已遠遠超出了兩個孩子的回家時間,為什么爸爸媽媽對此沒有疑問
人類在熟悉安心的環境下,總會下意識忽略很多細節。
可一旦懷疑產生后,那些不合理的地方、毫無邏輯的異常就如同泉水一般,不斷涌現出來。
頭腦或許會欺騙記憶,但藏在血脈中的感情不會說謊。
某個荒誕的真相已經到了嘴邊。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難得這樣安靜地坐在一起,眺望著遠方的街道。
理想的世界真的很美好,但是很遺憾,無論是她還是身邊的這個家伙,都有重要的人在等他們回去。
深藍夜幕的盡頭,緩緩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該從美夢里醒來。
智上芽衣雙手交叉,對著天空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她側過頭,對一旁的白發小孩說道,
“喂,我覺得比起有個兄長,還是有個兇巴巴的,喜歡半夜躲屋頂喝咖啡的弟弟更合適,你覺得呢”
白發小孩紅瞳斜睨,隨著他視線望來,最后一個空咖啡罐驟然飛起,當的一下,敲在芽衣的額頭上。
“好痛”芽衣捂住二次受創的額頭。
小孩脆弱的身體,讓她的眼眶跟著冒出汪汪的淚花。
一方通行不為所動,全程冷漠臉“醒了嗎醒了就來干正事。”
芽衣“嘁。”
智上芽衣,繼蒙騙某個ai小亂步失敗后,成為長姐的野望再次破滅。
雖然打破夢境的方法還未知,但已經有個現成的線索,擺在他們眼前。
兩人一致將目光投向的交疊的畫稿。
在那里,芽衣勾勒的摩天輪與一方通行所畫的恰好重合在一起,其背后所指向的坐標,幾乎將來這里三個大字,明晃晃地遞到了他們面前。
智上芽衣打開手機,將所在城市的地圖同比例放大,而后指尖一點,圈出了兩張畫稿重疊的位置。
兩小孩看著地圖上的圖標,銀發女孩的笑容逐漸猖狂,
“恩,正好,明天是周末,那就交給你了,”
芽衣一掌拍在一方通行的肩頭,笑容滿面的說道,
“十歲以下的小鬼過不了安檢,為了咱們偉大的前路,去找媽媽兌現獎勵吧,哥哥”
“務必好好撒嬌哦,關于周末想去炸雞主題游樂園這件事。”
一方通行,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