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夜修瀾將要買的東西,再次重復一遍,意味深長掃了眼白流魚身上,最后加了一句“順便給你買一套衣服”
白流魚正掰著手指頭記要買的東西,突然聽到這一句,低頭一看,自己衣服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嗎
好像不是
昨天那一套,已經不少地方已經被劃破,要想穿,必須修補一下,自己肯定不行,不知夜修瀾開啟了縫補功能沒
蛔蟲夜修瀾語氣微涼“你在想什么”
當廚師還不夠,還要當裁縫,還有沒點底線
白流魚癟嘴,不能說,還不能想,管的可真寬。
哪怕是面癱著一張臉,夜修瀾也能輕易讀出白流魚的想法,剛要擠兌幾句,遠處的牛車緩緩前行,快要駛出梧桐村。
見到救星一般的白流魚,立馬提著裝著赤蛇袋子,跟兩個兒子擺擺手道別,飛速跑出去追牛車,總算是解救了自己耳朵。
夜修瀾見此嗤之以鼻,跑的倒是挺快
外面日頭正好,他們也要開始干活,夜修瀾給兩個孩子正了正歪掉的衣領,一手牽一個,一大兩小,前往村長家里,準備借東西。
人高的精壯水牛后面,拉著一個大木車,白流魚一邊追趕牛車,一邊揮手大喊“水伯,等等我”
水伯緩緩停下車,一張被歲月侵蝕的臉轉過,古銅色的額頭,三道深深褶皺,露出歷經滄桑后的凌厲。
一雙布滿肌肉的老手,放下手中的繩子,下來幫白流魚把東西提上車。
赤蛇七八十斤,水伯不費吹灰之力提起,可見力氣,白流魚立馬道謝“謝謝水伯”
水伯冷冷掃了白流魚一眼,睿智的雙眼絲毫要要把人看透“你平時話都是沒這么多”
白流魚摸摸頭,不好意思笑笑,也沒解釋太多,跳上了牛車。
水伯重新回到駕駛座上,覺得這小姑娘倒是比以往像個活人。
以前坐車一句話不說,招呼也不打,還以為是啞巴。
眼睛里面也是一片灰蒙,像是被生活抽走所有精氣,宛如行尸走肉。
如今黑黝黝的雙眼,煥發前所未有的生機,像是春天抽出的嫩芽,綻放著生命的芳華,蒙塵的明珠,洗盡鉛華,要大放光彩嗎
車里面都是梧桐村的人,白流魚進去,剛要給大家打招呼,可大家見白流魚,如同見到瘟神一般,都下意識躲遠點,寧肯跟別人擠一起,也不愿意靠近白流魚。
白流魚這才想起自己的臉沒痊愈,坑坑洼洼,一定不好看,真是難為夜修瀾那么挑剔的人,居然沒有出言諷刺。
不對,他叫她麻子臉,不可原諒
怕嚇到眾人的白流魚,剛想找塊布把自己臉遮起來,就聽到對面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水伯,你怎么讓這丑八怪上車”
白流魚手一頓,說話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姑娘,頭上插著絹花,一身粉色的束腰花裙,在這馬車中,倒是搶眼。
短短的手指,也不怎么好看,染著顏色不均勻的花汁,學著人家蘭花指。
原主和村里的人交際不多,但車上也遇到過幾次,認得這是姑娘是宋家的三女兒宋麗麗。
白流魚這人吧,骨頭長得跟別人不一樣,不惹她,什么事都好說,惹了她,絕對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