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不得好天,灰蒙蒙的,下起了牛毛細雨,似乎還有白色的柳絮飄落,細細的,不細看,會錯過。
緩緩使出梧桐村牛車,在水伯手中四平八穩,也將所有寒冷隔絕在牛車之外。
天氣不美,去鎮上的人寥寥無幾,除了白流魚一家四口。
白流魚無奈的望著睡得跟小豬一樣的夜小小,他懷中還抱著夜魄,抓的死緊,抽出來就哼哼
見識到白流魚的刀法后,夜小小一直抱著柴刀,睡覺也要抱著,連自己的哥哥哄他,他都沒松開刀。
柴刀沒有刀鞘,再鈍,抱著睡也有危險,無奈之下,白流魚只好給他換了一把,好歹夜魄有鞘,抱著睡雖然不怎么方便,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
年關將近,獨眼的事情不能再拖,兩人清早起來,把家里收拾好后,帶著兩個昏昏欲睡的孩子上了牛車。
沒有其他客人,加上白流魚他們也不趕時間,水伯的車駕駛的比平常慢一些。
入冬以來,本來就嗜睡不少的兩個孩子,再次在搖籃一樣的牛車上,沉入夢鄉。
為了讓穿成球的兩個孩子不至于飛出車廂,夫妻兩只好一人抱一個
感覺外面溫度下降,白流魚手指挑起車簾,偶爾見白色的晶體飄落,有些驚訝“要,下雪了”
末世沒有雪,只有黑色的像是粉塵一樣的顆粒,看著就讓人不壓抑。
白流魚伸出手,一下雪白的晶體落到手心,圓滾滾的,不是雪花,丁點大,沒多久,便融化在手心。
寒氣撲來,白流魚用圍巾把夜小小包裹住,怕他受涼。
前面水伯的聲音傳來“一些雪沙子,算不得雪,晚點才會有鵝毛大雪”
“紛紛揚揚,像是下棉絮一般”
“深到膝蓋,牛車無法行走,大家也出不了門”
大人孩子都只能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貓冬啊”白流魚沒經歷過,但聽北方的隊員說過,說以前冬天大雪,出不了門,一家人都會窩在家里。
可惜東榆沒有炕,要是能在炕上擺一桌子零食,來玩幾圈麻將,那該多好
梧桐縣的沒個冬天都會下大雪,水伯早就習以為常,不像白流魚這么驚喜“差不多,多準備些吃食
畢竟雪下的時間長了,會有些難熬
有夜修瀾在,白流魚從來不擔心菜的問題,肉的話,去梧桐山找就是,對于火系的白流魚來說,冬天也不耽誤她逛梧桐山,所有并沒太大區別。
夜修瀾把白流魚的手拉下來,拉好車簾“看一會就好,小心手涼”
因為靈力一直在體內流轉,白流魚的手比夜修瀾的還要熱上幾分,但夜修瀾總覺得白流魚會凍傷,會情不自禁的出言提醒。
前面水伯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上街,是因為縣令”
水伯怎么什么都知道
夜修瀾把夜星辰抱緊一點,防止他滑下去,一點都不意外,人老成精,陶管明目張膽來梧桐村這么多次,能不明白
夜修瀾也沒有隱瞞“和縣令大人有些關系,但也要采辦一些年貨”
小子說話還會拐彎抹角,水伯偏不給機會“帶著兩個小家伙冒險,你們不怕嗎”
顯然,抓人販子的事情,人家老人家一清二楚,沒有打啞謎的余地。
這是他和白流魚來東榆的第一個新年,夜修瀾自然要熱熱鬧鬧過,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打擾“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一次解決才能清凈過年,否則在哪都不安生”
水伯趕車,消息比常人靈通,自然知道那群人販子有多猖獗,路上,隔三差五遇到哭的撕心裂肺,慌慌張張找孩子的人,哪還有什么心思過年。
水伯也只能見一個救一個,過多的,他也管不了。
如今梧桐鎮街上,往年必定倒是是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如今放眼望去,沒有一個孩子,無端冷清了許多,都沒什么年味
上任縣令因為孩子的事情,走的灰溜溜,這一任縣令到來,人販子依舊猖狂,甚至還公然搶到梧桐縣,根本沒把一個縣令放在眼中。
水伯提醒夫妻兩人“那群混蛋背后有人,你們可要那位縣令多撐著點”
“槍打出頭鳥,你們藏著點,讓縣令自己上”
可憐縣令三秒
白流魚樂的直笑,對著夜修瀾豎起大拇指,水伯也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