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叢林,瀛國行動隊伍備用營地。
武田建業剛剛結束通話,就有士兵來報,俘虜在擊殺了兩名看守之后不知所蹤。
他眼前猛然一黑,跌坐回了剛剛才離開的椅凳間。
自己辛辛苦苦才拿到手的底牌,居然在家門口還能丟了去
早知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自己還犯得著折騰這么幾日嗎
若是在相遇那會直接殺了對方,自己現在說不定已經在瀛國的宅院里休養生息了。
一種連老天都在跟自己對著干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武田建業頹喪著坐在椅間,好半晌都沒有開口下達指令。
沈寒被奔騰的瀑水沖刷著,幾乎耗盡了所有氣力,才抓住彎道處的水草,將自己挪到了岸邊。
她趴在柔軟的濕泥上,雙腳還浸泡在水里,隨著水流來回擺動。
此時此刻,她連縮腿的力氣也沒有,只能保持自己的口鼻盡量不要捂在濕泥中。
就在這時,有趟水聲在近前響起。
下一瞬,沈寒感覺身體一輕,被人從水岸邊撈起,而后又轉移到了寬闊的背脊上。
洶涌而至的疲倦,讓她睜不開眼皮去瞧瞧自己被誰給找到了。
直到聽見略有些熟悉的克森羅典語在耳邊嗡嗡回蕩,她這才稍微松下了一絲心弦,沉沉地睡了過去。
匆匆趕來撈人的,正是沈寒剛到營地那會曾留意過的那兩名藍眼睛外國人。
他們也跳了一回水崖,此時,兩人身上皆是濕漉漉的。
年紀小一些的男子抬掌壓著耳朵,清理著進入耳道的積水。
他低聲問向身邊人“叔父,你不是時常叮囑我不要多管閑事嗎我們為什么要跑來救她啊”
中年男子的嗓音如同他的腳步一樣沉穩“這不是閑事,這是不平之事。”
“你不是很討厭那幫瀛國人嗎我也一樣,所以,這個人,我們得救。”
事實上,中年男子心里還有著另外的打算。
只不過他并沒有詳細地告訴自己侄子罷了。
他想試試看,眼前這位神秘的aha有沒有足夠的能量解決自己與侄子的困局。
人人都有著自己的壓力與牢籠,成年人的社會,哪有那么多無償的仗義。
叔侄兩人將沈寒悄然背回了聚居地,藏在了自己的屋所中。
瀛國士兵此時還在沿著水岸搜索,任憑他們那位武田長官再足智多謀也絕對想不到,自己苦苦尋找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吉鷹帝國,邊境酒店。
結束通話之后,顧君婉便帶著隊伍出發了。
在得到沈寒的確切消息之后,她哪里還能待在原地等待
有著吉鷹帝國執政官的鼎力支持,她得以乘坐軍機沿著邊境線切入騰云山脈。
如果不是擔心打草驚蛇,女君所率領的作戰隊伍當天夜里就能夠抵達目的地。
但顧君婉深知武田建業的謹慎與狡猾,于是,她便強壓下了想要夜襲營地的沖動,默然等待著第二日定好的接應時刻。
此時,她還并不知道沈寒已從敵人手中逃脫。
她端坐于一間簡易的木屋內,握著那人親手打磨制成的鋼筆,腦海中不斷地演習著明日的作戰計劃。
許昭端著餐盤推門而入,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家女君跟前。
“陛下,您傍晚那會就沒吃東西,現在夜已深了,您多少也進些流食,然后睡一覺吧。”
聽見助理的聲音后,顧君婉這才暫停了運轉不息的思維。